“对,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噢,我明白了,你想用它来敲诈?你死了这条心吧,连田虎本人都不追究了,你算老几啊?”孙富贵越想越火大,干脆直接硬碰硬,想在气势上压死这个不知从哪来的。“我算老几!好,你听好了,我姓田,田虎就是你爷爷我!二妮子是我的女人,你说我算老几!”孙富贵懵了。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什么?眼前这个家伙说自己是田虎?那上个月闯进来的那位又是谁?嗡!不等孙富贵问清楚怎么回事儿,田虎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鼻梁上。这家伙只感觉脑子轰了一下,天旋地转,鼻涕眼泪搀着鲜血喷涌而出。“杀人啦!救命啊!”一股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让孙富贵撕声吼叫起来。此时的田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诺大的家族乱成一锅粥。自己所有的积蓄被白老板骗了个精光。不仅如此,大哥三弟还被打成重伤住进了县医院。在大柳村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的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加上这几天二妮子对他爱答不理,本来就怀疑可能有了别人的他正愁抓不到证据呢,现在好了,李永亮送来的保证书让他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田虎的拳头像雨点似的砸在了孙富贵的身上。孙富贵为了活命,胡乱的用匕首又划又捅,成片的血雨从田虎身上喷洒而出。当闻讯赶来的工人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入眼的是两个半裸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血人。当天晚上,田虎和孙富贵因为一个女人对杀互砍住进抢救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镇子。…………蚕茧厂。李永亮,韩大头,韩大头的爸爸韩文昌仨人推杯换盏,正喝的开心。“种植蔬菜大棚?这个主意好啊,咱们北方的天气不如南方,那里四季如春,吃什么菜都有。我们北方的老百姓想吃菜只能看天看季节,一到冬天,市场上全是卖白菜萝卜的,其他菜品要啥没啥,前几天我还和东东他妈说实在不行就开发块荒地种菜去,想不到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哈哈。”蚕茧厂李永亮不是头一次来了,初中的时候他就经常来大头家玩,和他爸韩文昌也不陌生。“太好了,韩叔叔,既然你也赞成大棚蔬菜,我们合作搞一下?”李永亮感觉遇到知己了,别看韩文昌其貌不扬,但是刚才一番交谈,很多想法都是很前卫的,如果有个好的平台,做出点成绩应该不难。“可以倒是可以,东东跟我说过你们卖知了猴的经过,这头脑,这眼光,你叔我自愧不如啊,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让东东赚了三万多,你叔一年工资才一千五,你倒好,轻轻松松把叔20多年的工资给赚出来了,叔当时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唉,看来真的是老了。”韩文昌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散发着由衷的敬佩,有些话他没细说,其实他最佩服的是李永亮的格局,那可是三万多块啊,说分就分了,这种一言九鼎视金钱如粪土的心胸魄力,扪心自问,他肯定做不到。李永亮笑道:“叔,你的眼界其实一点都不差,就是太保守了,至于钱嘛,那是大头应得的,没有他,我也成不了事儿,我是独苗,你也只有大头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我和他就当亲兄弟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旁大头的妈急忙说:“好好好,小亮,大头太老实了,随他爸,以后你多帮衬着点,在大柳镇,我们也没什么亲戚,咱两家以后多走动。”李永亮急忙答应下来:“哎,婶子,以后大头就是我亲弟,从初中我和他就亲,时隔这么多年没见,这次碰上就是老天注定的缘分,我从小就没妈,以后您就是我半个妈。”“哎,哎,小亮……”大头妈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什么眼泪下来了,急忙用手去擦。韩文昌急眼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呢?你这老娘们扫不扫兴啊?让小亮笑话。”“我是高兴。”大头妈边擦眼泪边说,“你老实本分了半辈子,处处受人排挤,被人欺负,出了事儿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你爸怎么说也是老革命了,怎么就……”“行了,就你话多。”韩文昌吼了一嗓子,“小亮好容易来家一次,不是听你发牢骚的,懂不懂事儿?”“爸,妈,你们别吵了,这还让不让人吃饭?”大头也不高兴了。李永亮面色平静的看看韩文昌,又看看大头的妈,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眼前的一幕就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普通农村家庭的日常生活。芝麻大的小事儿都能争执个半天,甚至会大吵大闹,动手的也不在少数,这种家庭如果放在30年后十家得有十一家离婚,可放在这个年代偏偏能白头偕老,走到最后。“对了,小亮,蔬菜大棚可以搞,只是村大队的干部都是死脑筋,他们恐怕不会听我们的。”韩文昌回到了正题。“不是恐怕,是肯定不听。”李永亮把去找王国强的经过说了一遍,“咱们村在这么一群傻子的带领下能好才怪呢。”“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可既然村里不批地,我们拿什么来种啊?”韩文昌骂了两句后也感到很无奈。“叔,村里不规划,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你这蚕茧厂占地也有几十亩,我看到除了厂房,其他地方都长杂草了,多了不敢说,开垦出十几亩地来应该不是难事,你觉得呢?”李永亮说出了自己来吃吃顿饭的真正目的。“这个……”韩文昌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接着又暗淡了下来。“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厂子毕竟是公家的,我们私自用来种菜恐怕不太妥当吧。”李永亮笑了。“叔,我听大头说过蚕茧厂的事儿,本来你是有机会调去县里上班的,可硬生生被人给压下来了,原因就是你太守规矩了,对方明明是顶替了你,你却敢怒不敢言,大头就是遗传了你的性格,才处处受欺负,叔,我和大头从初中就是好朋友,几天前又在县城磕头认了干兄弟,你就听我一句话,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只不过是把荒废的土地二次利用,将来如果有人敢指指点点,我和他说理去。再说了,只要我们赚钱了,谁敢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