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见她盯着那些伤口看,怕她又哭,便要去内帐换衣裳。
华阳突然拉住他的手,等陈敬宗站定后,她抱住他还算完好无损的腰,轻轻地在他几处结痂的伤口落下棉花般柔软的吻。
陈敬宗:……
华阳想继续亲下一处伤疤的时候,就瞥见他又不正经了,虽然他嘴上没说,可他表现出来了,证据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面前。
华阳丢开他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她此时的神色肯定不对,只好气呼呼地去了里面。
陈敬宗此时也不能跟进去,进去被她看见,不成了火烧浇油。
桌子上放着一壶凉茶,陈敬宗咕嘟嘟灌了半壶,又冷静片刻,终于可以进去了。
华阳板着脸坐在椅子上。
陈敬宗咳了咳,从简单的搭衣架上取下中衣,一边穿一边碰到伤口般吸了几次气。
他吸一次,华阳的脸色就好看一点,最后走过来,帮他穿外面的袍子。
陈敬宗看着她依然泛红的眼圈,道:“我不是故意的,就跟你吃了辣椒要喝水一样,根本忍不住。”
华阳:“闭嘴。”
陈敬宗:“趁我现在精神好,去看看你表哥吧。”
华阳瞥他一眼:“真走得动?”
陈敬宗:“慢点走就行。”
华阳点点头,出去后,叫周吉扶着陈敬宗。
周吉没看见驸马爷身上的伤,以为确实严重,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陈敬宗半边肩膀。
陈敬宗就这么慢慢悠悠地陪着华阳来到了戚瑾的营帐外。
戚瑾正在床上躺着,拔箭加上失血,他的脸色比刚刚回来时更难看了。
听长随说长公主、驸马来探望他了,戚瑾淡淡一笑,叫长随赶紧去请。
夫妻俩单独来的内帐。
华阳看到戚瑾苍白的脸色,毕竟是亲表兄妹,她心里当然不好受。
甚至,华阳还有一丝惭愧,因为她根本不记得上辈子表哥与金吾前卫有没有遭受叛军的埋伏了,她也没有想过去打听,她只记得公爹告诉她陈敬宗是如何走的,便开始独居长公主府为父皇守孝,除服后这场战事也成了她与陈家的忌讳,没人会主动对他们提及。
“表哥,你伤势如何?”
因为戚瑾脖子以下都盖着被子,华阳看不到他箭伤的情况。
她目光中的茫然让戚瑾明白,她是真的不清楚他伤得有多重,那她泛红的眼圈,定也不是为了他哭出来的。
戚瑾笑了笑:“还好,养几天就没事了,驸马如何?”
华阳看向陈敬宗。
陈敬宗也笑:“我也还成……”
说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晃了下。
华阳连忙扶住他,惊慌地喊周吉进来,她怕陈敬宗再昏一次,光靠她肯定支撑不了。
周吉与戚瑾的长随一起冲了进来。
周吉及时接过陈敬宗的重量,那长随识趣地退了下去。
华阳已经没有心情再留在这里了,对戚瑾道:“表哥安心养伤,我先送驸马回去,改日再来探望表哥。”
戚瑾:“好。”
华阳便与周吉一左一右地护着陈敬宗走了。
长随再进来服侍主子,帮主子将身上的被子移开,露出不能负重的左肩。
随即他骇然发现,主子的伤口居然又破了,洇了好大一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