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沈河端坐在屋内,此间灯火通明,他手中把玩着那根黑色长针。长针上有毒,可以篡改人的感知。使得人感知停留在某一阶段,持续到长针被取出一个时辰后。但长针一旦入体,就很难取出。轻则血流不止,重则破坏经络,使人瘫痪在床。他看着身前跪着的一男一女,冷声道:“你们为何要袭杀外来人。”那汉子跪在那里,面上满是疯狂笑意,对沈河的话充耳不闻。而那个被沈河取出了长针的女子,如今也是神情呆滞,显然回话是不可能的了。沈河看着两人如此作态,不由的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道:“赵林,撬开这汉子的嘴,本官要知道这村子发生的所有事情。”赵林闻言,咧嘴一笑道:“是,大人。”沈河站起身子,直接走了出去。本大人心善,见不得血腥场面。他立于屋脊之上,以望气术观察着村子的情况。按照那汉子之前的话,这村中还有一个土地神,由他们供奉。大乾境内,被敕封的神不在少数。但这些神都在大乾的封神榜上留有性命,得王朝气运,自然要为王朝做事。可是这几十年来,妖魔四起,侵吞神位。不仅吞噬王朝气运,还祸害百姓,这也是为什么镇妖司成立的原因。若这村子真的有土地神,或许便是被妖魔斩杀,夺了神位。使得此间百姓状若疯魔。随着脚下一声声惨嚎传来,在夜幕之下,显得格外诡异。明明声音传了很远,可四周民房中却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一个走出来查看状况的人都没有。这村子,当真是古怪到了极点。这时,赵林从房间中走出,冲上上方沈河拱手道:“大人,已经问出来了。”沈河道:“说。”赵林缓缓说道:“此人名叫铁牛,是村子里的人,那女的是他媳妇儿,叫做翠花,他说的土地神,是村东头的泥塑土地庙。”“本来这村子的土地神,是朝廷敕封的,可是半年前,这土地神好像换了模样,开始让他们劫掠外来客,当作血食供奉,可以换取肉食和钱财。”“所以这个村子就开始变了,所有夜间在此处留宿的外来客,都成了他们的目标。”“由村老直接负责安排,每一次前来的外来客,今天归你家,明天归他家,零零星星的害了不下百人。”“而且土地神为了让他们能够捕捉武者,还特意给他们赐下了神器,就是那附骨钉,不仅可以屏蔽感知,还能够冻结真气,时间一长,便会死在针下。”“多亏大人发现的及时,否则那小子怕是会死在这附骨针下。”赵林冲着沈河拱了拱手。沈河闻言,从屋脊之上跳了下来,进入房屋之中,看着已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铁牛,不由的摇了摇头。人心之贪,甚至可以促使一些普通老百姓谋财害命。他开口道:“你可后悔。”铁牛惨笑一声,道:“你们这些江湖客懂个屁,没有土地神,我们怕是要饿死许多人,只要送上一些外来人作为血食,土地神就会赐给我们食物和银钱,我们有何错?”“错的是这个朝廷,若是老百姓能够吃饱穿暖,没有性命之忧,又怎么会做谋财害命之事。”他看了眼身侧不远处的女人,那女人状况比他还要凄惨。中了附骨针,还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撑到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得天之幸了。铁牛喃喃道:“翠花,黄泉路上慢慢走,我继续护着你,咱们下辈子还做夫妻。”看着眼前的铁牛,沈河心中冷哼一声。只要有贪欲在,有欲望在,哪怕吃饱穿暖,仍旧会走上这条路。这种情况他见了太多太多。许多人都想要不劳而获,但凡给了这么一个机会,大多数都会铤而走险。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乱世。沈河道:“既然他们想要点火,那就让他们在火中安葬,点了那些干柴,放出游隼,将此件事情告知附近镇妖司,然后,随我去解决这村里的土地神。”说完之后,赵林当即应了一声,安排人去放出游隼。其中一个铁牌使抽刀来到铁牛夫妻二人身前,低声道:“下辈子,投胎做个太平犬,别做这乱世人了。”在其身旁的一个铁牌使面色微变,但还是没有说什么。铁牛道:“多谢大人。”刀光闪过。铁牛和翠花二人脖颈间皆是多出一条血线,依偎着倒了下去。沈河来到院外。有专门的铁牌使负责去牵出马匹,还有一些人负责点火。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何铁牛叫的那么凄惨,都没有人出来观望了。此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今日轮到了铁牛一家,他们怕是以为惨叫的是自己这些人。随着身后火光亮起。沈河带人朝着村东头的泥塑土地庙而去。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泥塑土地庙前,看着庙前还残留的血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血祭。此处的血液已经沁入土地之中,相当厚的一层。沈河看着眼前的泥塑土地庙,眼中闪过一抹灵光。圆满境的望气术。哪怕他已经站在这土地庙前,也只能够看到一点轻微迹象。这便是妖孽夺了神位的效果吗?沈河咧嘴笑了笑,道:“狗东西,本官在此,还不速速现身。”话音落下,只见那泥塑土地庙中有神光瞬间飞出,直接奔着沈河的眉心点去。赵林怒喝道:“放肆!”当即一刀斩去。可那神光的速度太快,这一刀直接斩在了空处。沈河抬手将那即将没入眉心的神光握在手中,其手上覆盖了一层金色光芒,只是稍稍用力。便见一缕黑烟从中漂荡而出。忽然。不远处隐隐有波动传来。沈河眼睛微眯,直接取来弓箭,冷笑道:“现在想跑,晚了。”砰!弓弦震动。箭矢如流星,瞬间划破了夜空。几乎是眨眼时间,便直接刺入十丈外的地面,瞬间爆发出一道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