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易冷不会再重蹈覆辙,他持枪胁迫剩余船员将船开到阿根廷火地岛省的港口,用尽了全身解数,获取掩护身份,搭乘飞机先到巴西,再飞西非几内亚,经中东飞往中国,最终在近江玉檀国际机场落地。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从机场出租车通道上车后,易冷直接塞给司机一沓美钞,换自己坐在驾驶席上风驰电掣,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家门口,没熄火就下了车,直奔地库,跑到自家汽车旁,电梯门开了,向沫带着十二岁的易暖暖走出来。
刹那间易冷泪流满面。
“你找谁?”向沫警惕地问道,手伸进包里。
“你包里有一瓶胡椒喷雾,是我给你的,我是易冷,我换了一张脸,被迫整容了。”易冷说着,扭头看了一下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这就是阿祖的脸。
向沫并不好糊弄,但也不是油盐不进的蠢人,她隐隐知道丈夫的职业属性,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能证明是本人的方式很多,比如和暖暖做个基因检测,是亲父女俩还有啥可说的。
“回家,我有好多话要对你们娘俩说。”易冷知道今天放向沫出去,就会有一场车祸等着她。
但是同时在医院里也有一个人在等着心脏,那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妻子。
但这一切,尚未发生。
向沫没放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家,而是在小区门口找了家茶馆听他讲故事。
真的假不了,易冷的脸变了,但人没变,没人能全方位伪装的那么像,任何细节都不遗漏,向沫拐弯抹角提的所有问题包括欺骗性的诱导性的,他全都没答错。
“真的是你。”向沫也流下泪水,“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本来不该说的,但已经无所谓了,我在海外蹲监狱。”易冷说,“这次回来,我会向组织提出转业申请,我不干了。”
“也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向沫说。
暖暖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问了一句:“今天还去少年宫么?”
“学咱都不上了,下学期转学去江尾读书。”易冷说,“我预感转业会被分配到江尾造船厂工作。”
……
漫长复杂的甄别后,易冷获得了一枚勋章,随即转业,组织上安排他去江尾造船厂纪委任职,副处级待遇,在他的极力游说下,向沫也放弃了江东理工大教授的工作,请了长期的病休假,全家人搬到了江尾。
老丈人向东鸣对大女儿一家“投奔”过来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不喜欢女婿的工作,民营企业就跟无业游民差不多,现在女婿和自己一个厂上班,还是纪检干部,以后自己腰杆都要硬三分。
美中不足的家里房子太小住不下,经过磋商,小房间当做女生宿舍,向沫向冰姐妹俩带着暖暖一起住,女婿就辛苦点睡客厅吧。
丈母娘丁玉洁说了,咱们工人家庭的生活就这样,虽然紧巴点,但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美美,这就是幸福。
“妈您说的太对了。”易冷由衷赞同道,上一世,他官至正部,掌管过千亿资产,出入公务机加专车,随从前呼后拥,但相比起来,还是觉得当下幸福而踏实。
冬夜寒冷,大家都进卧室休息了,易冷看看表,差不多时间了,他悄悄出来下楼,走过长街,看到煤港路上一家饭店在营业,霓虹灯招牌四个大字:玉梅饭店。
推开厚重的棉门帘,狭小的店堂里只有四张大桌子,柜台后面老板娘正在算账,货架上摆着烟酒,供着财神。
“不好意思,厨子下班,打烊了。”老板娘头也不抬的说道,高领黑毛衣下身材凹凸有致。Μ。
“吃碗热乎的就行,不挑。”易冷说。
“那行,阳春面十块钱一碗,我去给你下。”老板娘撂下笔进了后厨。
易冷走到柜台前,看到财神面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一张a4纸上写着“本店转让”,墨迹未干,台账记的也是乱七八糟,多处涂改。
五分钟后,老板娘端着一碗面出来了,碗里码着牛肉片和花生米,还有一个煎蛋。
“再拿瓶二两五的二锅头。”易冷说,喝着小酒,抽着烟,思考着人生,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上传了,还是原来那场荡气回肠的人生本身就是虚拟的,他看不到世界的bug,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人还是意识,管他呢,只要感觉是真实的,那世界就是真实的。
就着牛肉片和花生米喝了酒,易冷风卷残云一般吃了面,摸摸口袋,只剩下一枚钢镚了。
“你走吧,不要钱。”老板娘说。
“谢了,先挂账,赶明还你。”易冷道了谢正要出门,五六个人夹着冷风进来了,看服装是附近船厂的工人,刚下小夜班来吃点夜宵。
“不好意思各位,厨子下班了。”老板娘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