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你是不是故意忘记关暖炉的?”松阳怔了一下,展开笑颜,细白指节捏出咔咔声响,“因为知道我星期三一回来就会来找你,是吗?”
太宰笑容难得有点僵硬。松阳可不是国木田那种老实人,太宰是绝不可能在惹祸后“呀吼~~”一声就逃得远远的。在他记忆慢慢恢复的同时,攻气(?)也与日俱增,太宰扁扁嘴,好怀念刚相遇时软糯又乖巧的松子小姐喔。
两人把体力用尽的中岛敦搬运回侦探社后,太宰乖乖地抄了三千遍“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关暖炉了”,并一张张贴在家里和公司墙上,在松阳的要求下,勉强留了一张贴在自己后背上。
侦探社的诸位简直就差开香槟庆祝,并把这天立为纪念日——老天开眼,终于有人能治太宰了。
“松子松子~如果我没有金盆洗手的话,好想去你的组织打工啊。跟首领关系好的话,工资能不能帮我谈高点呢?”
“不好意思,我也已经金盆洗手了。”
松阳眼皮都不抬地答道。太宰举起打满石膏的双手“呀吼~”了一声——抄完三千张纸以后,他说自己的手三级残废了,请松阳务必像对待一个残疾人一样温柔待他——然后向后倒在床上。
“我们俩真的挺像的。那天跳河会砸中松子,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松阳微笑:“至少我还没有拿枪崩过自己的学生喔。”
“松子的确是很温柔的类型——虽然最后还是一样被学生丢进监狱了嘻嘻。”
松阳:……
说起跟太宰的关系,松阳自己也觉得奇妙。如果有人要他介绍太宰,他会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太宰先生”,但是反过来就不一定了。
太宰一定会很轻佻地说“这是我的殉情对象松子”或者“别动我的女人!!”之类的,但是“朋友”什么的——不光是松阳,哪怕是侦探社的各位,似乎都暂时没能在太宰这里拿到这个头衔。
黑发青年是开朗而且槽点多多的性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迅速融入人群,并且成为人群焦点,但就似乎总有那么一层看不清的薄膜,将他本人跟周围界限分明地隔离开一样。
大概是活得太清醒又悲观,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孤寂吧。
太宰最近又对冻死很感兴趣。他买了几大箱冰块回来,兴致勃勃地想约松阳一块自杀,松阳却有点提不起劲。
“我每个星期跳一次河,天不冷的时候还好,现在快入冬了,每次下水都好冷……”
“这样喔……”
太宰明显露出了很落寞的神情。他抱着自己的《完全自杀手册》,吭哧吭哧地拎着两大桶冰块走了。
松阳有种有了学生就抛弃小伙伴的负罪感。趁着太宰抱着桶去河边倒冰块了,松阳赶紧去买了一条漂亮的格子围巾,他觉得这条围巾跟太宰的风衣很搭。
“一直借住在你家,也没什么表示,这是一份迟到的感谢礼。”
“什么什么,成年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礼物!”太宰当着松阳的面拆开了,把围巾绕了几圈缠在脖子上,只露了眼睛和鼻子,“好看吗!”
松阳笑得暖暖的,“好看。”
太宰明显挺喜欢他的品味。虽然还没有完全入冬,他已经围着围巾到处跑了,还整天在侦探社里炫耀“松子给我的礼物!你们都没有!”什么的。
“喜欢的话,那就姑且先清爽明朗地活到春天吧?”
太宰从厚厚的围巾里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但下一秒,黑发青年就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情,爽快地答应了:“好呀,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