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眨眼,一脸可怜。
“我有人证,自能证明。”徐静宣盯着傅郁离看了两眼,他们向来不是一路人,小时候谢岁同他不合,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更是老死不相往来。傅郁离的话他全当放屁,绝不会听。
至于傅郁离,他听到言聿白被人打了后,眼睫一颤,捧着少年的脸左右端详,果然发现他脸上有几处细微的青紫,衣服上也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谁打的?”傅郁离开口询问,言聿白摸了摸还有些发痛的鼻子,摇摇头,“我的家事。”
傅郁离于是不再询问,转而看向了谢岁。
谢岁摊手,“我与言大人一见如故,只是请他吃个晚饭,不想用饭时被一个不长眼睛的挑衅,骂的极脏,没办法,我只能同那人好好分说分说。”
“谁知道在我同那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徐二公子也在?”谢岁冲着徐静宣拱拱手,“令弟是个神人,我很久没见过接板凳接的那么准的杀手了。”
徐静宣:“…………”
谢岁撑头:“况且,徐大公子,也是时候管管你小弟,真的,整天在外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可别学坏了。”
“我的弟弟,家里自然有人教。”徐静宣盯着谢岁,缓缓道:“若当真是误会,那也不难,私下解决也
可,你去负荆请罪,我便不报官了。”
“负荆请罪?”谢岁叹为观止,“是要我扛一把荆条过去抽他吗?不行,这种高难度行为还得靠你自己。”
徐静宣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与谢岁废话,直接大步上前,去拉他的胳膊。他算是看出来了,姓言的是被傅郁离罩着的,动不了,但谢岁和他本就不合,应该能带走。
谁知道一副懒懒散散模样的少年,滑的像条泥鳅,在人群中辗转腾挪,徐静宣碰不到谢岁那怕一片衣角。
而且傅郁离还从中作梗,护住一个也就算了,还想护另一个。
徐静宣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胳膊,同傅郁离对视良久,最后选择直接动手。
水云楼的包间从未如此热闹过,魏国公府家的侍卫都是行伍出身,傅郁离身边跟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谢岁如同一只青色的翠鸟,在人群中扑腾,傅郁离毕竟还是跟着同僚出来,不好太过分,拉着言聿白节节后退,他身后的老头子指着徐静宣怒骂他肆意妄为,明日定要参他!除了参他,还要参他爹!
徐静宣:“……。”最烦老头了。
谢岁看着走廊上两拨人针锋相对,忽然就很想鼓个掌,在里头拱个火,不知道会不会更严重一点。
他背靠着窗户,看戏看的正乐呵,忽然听见一声冷冰冰的,“看戏很好笑吗?”
谢岁扭头,只见两边都望着他,面露不善。稍稍后退一步,他对着这俩旧相识挥了挥手,“哪有?只是看你们热闹,让我想起了开心的事。”
随后反手推开窗户,谢岁直接翻身钻了出去,“家里人来接,谢某就不打扰两位大人叙旧了。”
“小言大人,我先回家了,明日见,有事王府找!”
眼看谢岁要跑,不愿意收拾乱摊子和没有报仇成功的两人当然不会让人跑了,水云楼的窗户一扇扇打开,徐静宣冲至窗边,刚想抓人,就见谢岁纵身一跃,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言聿白一声惊呼,跑到窗边探头望去,只见长街灯火明灭,街市上人来人往,有人策马而来,玄色衣摆飞扬,少年人青色的官袍猎猎作响,投入一片深沉的墨色中去,让人兜头抱了个满怀。
第82章
夜色荒芜,徐静宣扒在窗户口往外看,只见谢岁骑在马上回头,遥遥冲着他们挥手,“今夜时间不早了,先行回家,谢某下次再来拜访!”
拜访,找茬还差不多!
徐静宣心中气不过,万不可能当真放人跑了,带着人匆匆下楼,打算直接追上去,继续来上一出你追我赶,生死时速。然而水云楼大门一拉开,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来了一群人,门窗处人影绰绰,已经将各处的出口全部堵住。
玄衣高挑的少年人靠在门框边,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衣身上的银线游鱼在烛火中闪着细碎的光屑,叶小五抬眼,冲着徐静宣和气的微笑,“徐公子,还请留步。”
看一眼对方的衣饰,徐静宣心中顿觉不妙。这里为什么会有裴珩的人?
等等——
如果这里出现了暗卫,那方才接谢岁走的人不就是……
徐静宣瞳孔紧缩。
而面前的小暗卫脸上带着假笑,背书似的继续道:“徐公子,王爷说,良辰美景,不可虚度,今夜水云楼包场,还请各位大人畅饮。另外,王妃年幼,今日一时不查,伤了令弟,王爷实感抱歉。”小五从怀里摸了摸,取出一小盒子外伤药来,“此药通血化瘀,徐二公子身上的伤,三日内必好。”
“王爷还说,小孩子打架,不打不相识,小小玩闹,徐大公子若是还觉得委屈,那王爷便改日亲自登门拜访,上门道歉。”
徐静宣:“………”
他若当真将裴珩招到家里,他爹绝对抽掉他一层皮。徐静宣当即换了一副嘴脸,重新变得和和气气,朝着小五略微拱手,接过伤药,笑道:“都是小孩子玩闹,哪里劳烦王爷大动干戈?是舍弟调皮,自己摔到了脑袋……徐某与王妃曾是多年同窗,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方才王妃走的匆忙,还望这位大人,替我向王妃问个好。”
“会的。”叶小五点点头,看这人没有找茬的意思了,这才抬手一挥,带着一众乌压压的暗卫走了。
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