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道:“少爷,您什么时候也会推演天机了?”
梅振衣:“这还用推演什么天机,事情出了。就能想到变化。”
提溜转:“梅公子,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你在说什么呢?”
梅振衣把脸一板:“提溜转,我们商量的事情,你怎么一出门就告诉公主了?”
提溜转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也没交代不能告诉公主啊,我觉得对公主很重要,当然要告诉她,在芜州除了梅公子。只有我和玉真公主关系最亲近了。”
梅振衣:“那你回去问一问公主不就清楚了?快去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主身边也应该有个能拿主意地人,你和她关系亲近,得去看着。”
提溜转走了。梅毅皱了皱眉头道:“这事的内情可不能说出去。”
梅振衣:“毅叔就放心吧,星云师太自会叮嘱玉真,玉真也会叮嘱提溜转。”
张果看着少爷,笑容有些古怪:“少爷。公主真的在齐云观出了家,你打算……”
梅振衣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了一句话:“金仙尚为家中客,公主相伴又何妨?”
张果在后面一挑大拇指:“行,少爷你真行,超然啊!”
第二天一大早,齐云观观主曲振声飞马来到城中。他不知道事情始末。昨天玉真公主天黑之后找到他要在齐云观出家,事出突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本来应先报芜州府,想了想还是先到菁芜山庄来找梅振衣,没想到梅毅也在此地。
梅振衣见到曲振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来意我们已经清楚,芜州府已经准备好了,用最快的速度办吧。……恭喜你。曲观主。你要发财了!”
“行无为,行柔弱。行守雌勿先动。能行否?”这是第二天正午,齐云观的玄元殿中,曲振声正在主持玉真公主出家受戒的仪式。面前跪地是一位公主,这位年轻的小观主声音不由自主有些紧张,但挺胸站在那里,还真有一观之主的气派。
玉真公主跪在道祖像前答道:“愿行。”
曲振声:“行无名,行清静,行诸善。能行否?”
玉真:“欲行。”
曲振声:“行无欲,行知止足,行推让。能行否?”
玉真:“当行。”
曲振声从身旁道童手中接过来一面金盘,盘子上是一件道衣、一顶道冠、一柄佛尘,他上前一步道:“玉真,此道衣加身,你就不再是世俗中的公主了,贫道赐你法号持盈。……持盈道人,请起身受衣受箓。”
至此仪式已毕,公主换上道装正式成为持盈道人。领芜州刺史定远将军梅毅、都骑尉梅振衣、洞玄法师齐云观观主曲振声等人上前行礼祝贺,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说的都是恭喜早登仙箓之类的场面话。
梅毅代表芜州府,说了一句实际的:“公主在此受箓,但观中并无女冠修行,恐多有不便,应如何安置更为妥当呢?”
曲振声看了一眼梅振衣,躬身答道:“只有暂设清静别院,让持盈道人修行,还请都骑尉大人多遣女眷照应。”
梅振衣赶紧接道:“应当如此,齐云观中就暂设别院,让持盈道人修行,我遣家中未婚女眷随行伺候。芜州府请上报朝廷,恩旨到后,我等再做安排。……持盈道长,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他们几个在这里装模作样谈事情,持盈一双美目瞄了梅振衣一眼,低下头面色微红道:“持盈没有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什么暂设别院地话那都是扯给别人听地,玉真公主还住在以前的地方,从上到下什么都没变,就是玉真公主改称持盈道长而已。玉真想要地就是这个结果,如今达成所愿,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持盈”二字。也可理解为心愿可满地意思,曲振声这个法号赐地有讲究,他也不是笨蛋,回过神来也看明白公主出家是怎么回事了。
公主出家为女冠,芜州府非常“震惊”,领刺史梅毅当天晚上就派人骑快马,八百里加急报送神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家了,总要有个说法呀。公主有一份上疏,其中写道——
“玉真乃带罪之身,居巴州思过,不想被妖人劫掠,本欲粉身殉国,却有幸遇高人相救。芜州战前登城,为国以尽绵力,眼见将士捐躯流血。忽生悲悯之心。天后有谕,命玉真暂住芜州梅家,乃奉谕栖身于齐云观中,斋醮为天后及天朝祈福。
越新年,元旦日。忽闻天有仙乐,有一仙子自称绿雪,引一对金童玉女自敬亭山来,言玉真祈福心诚。与道有缘,言毕而去。感其迹,玉真心愿往之,愿在芜州出家为女冠,永祝天后长生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