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肖乃元吉门掌派大弟子,性格敦厚,并未有失礼的地方。”林斛继续道,“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该如此。”
“他好与不好,与我并无干系。”桓宗眼睑动了动,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类似恼怒的情绪,“他离箜篌太近了,他们不合适。”
林斛惊愕地看着桓宗,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又似是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相貌平平,天资普通,心性也无出彩之处,师弟师妹们也都不省心。”桓宗可以挑出周肖身上一大堆的毛病,“他的骨龄不小,修为却还那般低微,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比得上箜篌,这样的男人,何德何能敢肖想云华门五灵根亲传弟子。”
桓宗这席话显得有些刻薄了,以往的他,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斛愣怔了很久,才轻轻开口:“可是公子,这一切应该是云华门忘通真人烦恼的事。”
呼。
风起,吹动树梢,桓宗的眼睫毛也被风吹得颤动起来。
桓宗对上林斛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林斛跟在他身边三百年,名为仆从,实则亦师亦友。林斛大多时候都很沉默,也不轻易对他行为发表意见。
他放下茶盏,移开自己的视线,绷紧嘴角许久没有说话。
“桓宗,桓宗!”穿着鹅黄裙衫的少女趴在墙头上,朝他招手道,“我在收纳戒里找到了一瓶青元师叔炼制的丹药,对灵台有益处,你拿去吧。”
她手腕上的月光色缎带在阳光下晃来晃去,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却也比不上她脸上的笑灿烂。
桓宗怔怔地看着她,耳边是春风吹起的声音。
风声很小,但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这股风吹进了他的耳朵,他的眼睛,他的大脑,还有……他的心中。
“桓宗,你怎么了?”爬墙少女从围墙上跳下来,走到桓宗面前蹲下,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走神?发呆?见我太漂亮,失了神?”
“嗯。”桓宗看着她笑,“你猜得没错。”
“什么?”
“看你长得太漂亮,失了神。”
“真会说话。”箜篌把丹药放到桌上,叹息般摇头,“可惜师姐们早就告诉我,男人说的漂亮话,听着高兴便够了,万万不能信。”
“我不说谎。”桓宗看着她,眼底满是认真,好看的桃花眼里,蕴满了温柔。
箜篌捂了一下小心脏,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丹药你留着吃,我回去了!”被美得天下无双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很容易让女人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
美色害人,太害人了。
箜篌跳到围墙上,往后看了一眼,匆匆跳回自己院子。
为了广大女同胞着想,她要与桓宗做一辈子的朋友。美色要害人,就来害她吧,其他女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匆匆跳墙跑开的少女,桓宗扭头看林斛。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你能把好好的小姑娘吓走。”林斛扭过脸,伸手把自己的脸遮住。
把细腻冰凉的玉药瓶握在手里,桓宗站起身道:“林斛。”
林斛放下手看他,阳光太过刺眼,他眼睛有些花,桓宗的表情在他眼里有些模糊。
“有时候做事,也许不需要想明原因。”桓宗弯起嘴角,“余下的人生还有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快活。”
林斛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却被桓宗打断。
“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你会习惯的。”把玉药瓶放进收纳戒,“熟能生巧,见怪不怪。”
林斛:“……”
公子不仅被染缸染成了五颜六色,连文化水平也下降了。
熟能生巧,见怪不怪是这么用的么?
夜里,奎城开始下起雨来,雨下了整整一夜,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到了午时,春雷炸响,大雨仍旧未歇。
在屋子里看书的桓宗看了眼窗外,站起身走出门外。
秘境开了。
在屋子里打坐的箜篌察觉到天地间涌动着不同于往的灵气,她撑开伞走出门外,就看到了站在她院子里的桓宗与林斛。
“桓宗,林前辈,是不是秘境已开?”箜篌走到桓宗身边,见他面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好一些,放下心来,“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桓宗点了点头,抛出飞行法器,三人坐上飞行法器,便朝秘境所在之处赶去。
秘境入口在一座山谷中,外貌看起来极不起眼,若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看了,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山洞。箜篌等三人刚到,昭晗宗的弟子便已经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