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作出解释
若真是到了那样的地步,太后就算再怎么着急只怕都无济于事。尽管她的确拥有跟上官席风一比高下的势力,然而理由是什么呢?难道说你不喜欢哀家的侄女儿,因此哀家就废了你?若是这样的理由,只怕没有一个人会支持她废掉国君的。
太后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蔺沫媚从来便不是那种恃宠逞骄的人,因此她接着便站了起来,微微垂首说道:“是,谢太后恩典。”
然而她这一起身不要紧,上官席风正好将她半边红肿的脸蛋儿以及嘴角尚未干涸的血丝收入了眼帘,不由眼神一厉,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蛋儿拧了过来,沉声问道:“你的脸,谁打的?”
糟了!
太后心中暗暗惊呼了一声,急得连连皱着眉头,试图为魏晓玉转圜:“皇儿不必大惊小怪,方才凝妃”
母“后,儿臣不要听,儿臣只要知道,是谁动手打了凝妃?”不等太后给出任何解释,上官席风便冷冷地开口打断了她,并且居然自袖中掏出了锦帕,旁若无人地轻轻擦拭着蔺沫媚嘴角的血丝,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了蔺沫媚一个人一般,“凝妃一向谦和礼让,从不与任何人计较,儿臣要知道,是什么人偏要跟她计较?!”
听到这番话,蔺沫媚心中升起的除了感动,更多的却是无奈地苦笑,因为上官席风越是这样说,太后与皇后便会恨自己越深,她们与她之间的仇也就结得越深,她们对她也就越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今日之后,她在月水国皇宫中只怕才是真的开始永无宁日了!
蔺沫媚知道,为了云王的解药能够顺利配制成功,上官席风才会对她百般保护,处处优待,可是他却不知道此举对于不明内情的太后和皇后来说,是一种怎样巨大的威胁!她们怎会容许一个下贱的亡国奴抢走了国君所有的时间和宠爱?因此在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上官席风对她的特别宠爱,也恰恰是一道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通往地狱的催命符。
果然,太后一听这话,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了,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皇儿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的凝妃一向谦和礼让,从不与任何人计较,难道旁人便都是不懂礼仪、斤斤计较之人吗?只要凝妃挨了打受了罚,便都是旁人的错?”
虽然太后的话说得十分尖锐,上官席风却面不改色,甚至不顾蔺沫媚连连劝阻他息事宁人的眼神,一边将锦帕放到她的手里一边冷笑一声说道:“之前之后,儿臣的确不敢断定是不是凝妃的错,但是这一次一定不是!母后,这一巴掌究竟是谁打的?”
如此不依不饶,是因为上官席风心中非常清楚,他虽然不曾听到方才的经过,但是却可以轻易猜出这必定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太后曾派人知会于他,昨晚皇后在玉凤宫候驾,而蔺沫媚也力劝他去玉凤宫委屈一夜。然而对太后一伙由衷的厌恶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勉强自己的心意,去跟魏晓玉这等毫无涵养的女子面对面,因此他才任性地违逆了太后的旨意,独自一人去了海皇阁。
虽然如此,上官席风却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会给蔺沫媚带来不小的麻烦,因此下朝之后他才并未多做耽搁,立即起身来了宝印宫,果然,被他猜中了。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就是要宠爱凝妃,他有宠爱他最喜欢的女子的权力,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倘若一国之君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那他纵然拥有无限江山又如何?不过只能体味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罢了!自然,倘若你只爱江山不爱美人,那么上述几句话则请直接忽略。
太后显然也明白上官席风这些言行的用意,正因为明白,她才更加气得有苦说不出。她便算再有势力,也只能命令上官席风封魏晓玉为皇后,却不可能命令她喜欢魏晓玉,不喜欢蔺沫媚。除非蔺沫媚这个人不存在了,那么
太后在心底暗暗地冷笑起来,阴冷的目光极快地在蔺沫媚的脸上转了一圈。要知道太后这种女人本身便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了达到固宠的目的,她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不管是下毒亦或暗杀。方才之所以没有对蔺沫媚动杀心,只不过是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官席风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已。
换句话说,只要有蔺沫媚存在的一天,那么魏晓玉就永无可能会有出头之日!身为魏晓玉的亲姑姑,太后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蔺沫媚,对不起了!为了哀家的侄女儿,为了月水国的江山,哀家只能对你下手了!无论如何,哀家绝不会容许你成为第二个柔妃!月水国的江山,决不许毁在你的手里!
柔妃?又是柔妃?柔妃究竟是何许人也?她跟太后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恩怨?是否也是君前争宠的牺牲品,永远成为了历史?
不幸的历史倘若再重演,的确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悲剧,因此,太后绝不会容许同样的历史再在她面前活生生地重演一次!
眼见太后只顾目光阴狠地盯着蔺沫媚,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话,上官席风不由冷笑一声,目光缓缓地在几名宫女的面上扫了过去,口中冷冷地说道:“方才是谁胆大包天,敢打朕的凝妃?如今朕给你个机会,自己站出来,否则若让朕亲自查出来,朕决不轻饶!”
之所以撂下这样的话,是因为上官席风明白这一巴掌绝对不会是太后的作品,尊贵如她,还不屑于对一个妃子动手,若要打,也会命令下人动手。
几名宫女被上官席风阴沉的目光一扫,顿时浑身一激灵,双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上官席风如此不依不饶,太后也不禁有些火了,砰的一拍桌子喝道:“皇儿!你还有完没完了?!哀家不过是教训了凝妃一下,让她恪守本分,不准狐媚祸主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往大处说,哀家是太后,她是妃子,往小处说,哀家是她的婆婆,她是哀家的儿媳,难道哀家还教训不得吗?!为了区区一个妃子居然大闹哀家的寝宫,皇儿便不怕落个不孝的罪名吗?!好,凝妃的脸是哀家打的,皇儿打算怎么办吧?!是不是要替凝妃讨还这一巴掌?!”
凭良心说,太后这话说得有道理。无论大处小处,太后教训蔺沫媚都是天经地义的,旁人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倘若太后是公平公正地处理事情的话。不过在历代帝王的后宫之中,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公平公正可言。胜者为王败者寇,这句话不止适用于那些争夺江山的男人,同样适用于后宫那些争宠的女人。因此要怪,就只能怪蔺沫媚不是太后的侄女儿,不然的话,岂非就皆大欢喜了吗?
蔺沫媚一听这话,便知道再不想办法控制,事情便会闹大了,而她从来便不想让任何人为了她闹出任何事情。她一直不敢插言,是因为知道不经允许,太后与国君、还有皇后面前并没有自己开口说话的份儿,倒也不是有心让上官席风替自己出气。因此她只是暗中对上官席风试了几次眼色,提醒他息事宁人算了。可惜上官席风偏偏不肯听从,她只好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拉了拉上官席风的衣袖,意图阻止。可是上官席风依然不理会她,打定主意与太后别扭到底了,怎不令她心急如焚?!
而且在这不容分神的时刻,蔺沫媚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上官席风显得有些异常,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心绪烦乱,情绪上似乎刚刚经历了一些大起大落的刺激似的。也许,这就是他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否则依他平日的沉着冷静,顾全大局,他是绝不会在此等小事上如此纠缠不清的。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夜他既然不曾去玉凤宫,那他到底去了何处?究竟是在何处受了刺激?
此刻太后的话已经说得如此火药味十足,蔺沫媚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不动,因此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太后息怒!国君息怒!是妾身言行不当,有违妃子的本分,惭愧得很!因此太后教训妾身实是理所应当,妾身向太后及国君请罪,甘受责罚!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不敢行有违本分之事!”
国君,差不多便可以了吧!你若再纠缠下去,只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留下更多的隐患!横竖我已命不长久,死不足惜,但若因此而误了给云王配制解药,那我之前所受的一切痛苦和委屈,岂非全都毫无意义了吗?!难道真的要我带着一身遗憾魂归地府?!更重要的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云王同样只能下地狱陪我呀!为了你我所共同深爱的云王,国君难道真的不能忍一时之气吗?
蔺沫媚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不是为了自己害怕,而是为上官络云担忧。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她的心急如焚,上官席风居然沉默了片刻,然后俯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柔声说道:“凝妃,起来。朕听你的,不再追究了便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