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月答了:“是家里长辈的故交,怎么了?”
“哦。”白慕霜见她面有疑虑,解释了一句:“曾经跟着别人上过她们的课。”
谢晚月“哦”了一声,将沈黛给她买的睡衣洗了晾上,沈黛给她买了两件睡衣,一件黑色,一件白色,每件都性感十足。
白慕霜坐在铺位上晃着两条腿,看着谢晚月在底下来来去去,道:“你喜欢穿这样的衣裳,倒没看出来。”
“长辈送的,不好拒绝。”
“长辈送你这样的衣裳,真开明。”白慕霜微微一笑,“好羡慕你。”
谢晚月仰头看她,问道:“羡慕我什么?”
“家世好,长得好,学习好,又有如此疼你爱你的长辈。”
谢晚月笑道:“你看到的太浅了,我没有任何值得你羡慕的地方。”
“是么?”白慕霜仍是笑着。
“我妈妈曾告诉过我,人生来是为了承受世间之苦的,众人皆苦,没有谁比谁好。”
白慕霜沉思片刻,说道:“这句话说得在理,我从来没听过长辈跟我讲这种道理。”
谢晚月道:“这种道理知道太多也没什么好处。”
白慕霜笑了笑,问:“晚月,你有姐姐妹妹吗?”
“有两个妹妹。”
“如果她们被人欺负了,你会替她们报仇么?”
谢晚月疑惑地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
白慕霜眼中流露出一抹苦色,说道:“我有个特别特别疼爱我的姐姐,从小就学习好,性子好,又生得十分漂亮,被长辈捧在手心儿里疼爱,我曾经特别嫉妒她,因为有她在,我永远都是被比下去的那个,后来,她被人给欺负了,男朋友也嫌弃她不要她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国外待了很多年,连我的父母都不愿提起她,而这些年,我取代了她的位置,变成了从前的她,可是我却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晚月摇头,只听她继续说道:“我的一切都是学她,那并不是真实的我,而且我只想让我的姐姐能像从前那样,有父母疼爱,有爱人陪伴,有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给她使小绊子,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我能做的,就是帮她去报仇。”
谢晚月说道:“你可别做傻事。”
白慕霜怅然若失:“我姐姐已经制止了我,她自己做了。”
谢晚月不知是该道声恭喜,还是说让她别再想之前的事,只觉说什么都不对。
白慕霜道:“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我知道你们三个都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我自己。”
“你想多了,只是因为你不常在而已。”
白慕霜摇了摇头,说:“我从小就不受人待见,是我姐姐一直带着我玩,带着我找朋友,我一直都在自责,可能是我以前总是咒她,所以她才出了事,现在的她太可怜了。”
谢晚月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坐着,听她将心底的痛苦一句一句倒出来。
***
梁曼来时,谢晚月在上课,没去接,万子风和沈黛早早地到了机场等候,双方头一回见面,一方娶媳妇,一方嫁闺女,沈黛觉着不能让梁曼有被懈怠之感,所以接上人以后,千般照顾百般体贴,倒让梁曼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差了十岁有余,若按照辈分来论,梁曼要喊沈黛一声伯母,现今做了亲家,便不再追溯其他称谓,以姐妹相称。
沈黛将谢晚月做了一番夸赞,又把万玉山批评了一顿,说:“虽然玉山一直不在我们身边,性子硬了些,但是他祖父和祖母将他教育得很好,品行非常端正。”
梁曼在万玉山去谢家拜访时便与他聊过今后的事情,万玉山承诺会爱护谢晚月,如若谢晚月不愿与他在一起,待万老太太百年之后,他会为她们做好将来的安排,并且言明不会影响谢万两家的交情,万玉山说得直白又诚恳,把她想要说教的心思给冲散了,这会儿面对一无所知的沈黛和万子风,她倒有些不忍,于是说道:“我把闺女交给玉山,很放心。”
沈黛又道:“我和子风也都是很开明的父母,不会给他们什么压力,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常陪在他们身边。”
梁曼说道:“我们还不到含饴弄孙的年纪,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自然不能两全,他们两个也都成年了,照顾自己绰绰有余,我们在,反而招烦。”
沈黛与她相谈甚欢,万子风绅士十足,为两位女士做贴心的服务,几人吃了午饭,然后到梁曼所买下的居所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