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腰埋头薅草的苏木蓝听到动静,直起了身子,“趁着凉快,来棒子地薅草,张嫂子有事?”
“薅草?我看你是做戏来的,平日里谁不知道你天天地边儿都没沾过,今儿个眼巴巴过来薅草,是不是又想干啥坏事呢?我跟你说,往后你要再敢打水柳她们几个,村子里头可容不下你!”张氏叉着腰,口沫横飞的喝了一通。
苏木蓝把手里一大把的草,扔到了旁边的竹篓里头,看着面前的张氏,眨了眨眼睛。
极品,活的。
从那棒子叶根儿抖了些残存的雨水把手上因为薅草沾的泥给洗掉,苏木蓝垂了垂眼皮,幽幽开了口,“我来地里薅草,张嫂子说我是做戏,我要是在家呆着,估摸着张嫂子要说我好吃懒做,不出来干活了,那我到是不知道了,我到底是该干啥了。”
“张嫂子又说我打孩子的事儿,这话要是我再打孩子的时候你说说也算是帮着拦一拦,可我这会儿好好在这里薅草,你张口就来,我这面子上肯定挂不住,依往常的脾气,回去之后肯定是要打孩子出气,那这就有意思了,张嫂子你到底是警告我不许打孩子呢,还是想着惹恼了我,让我回去打的更狠一些呢?”
张氏闻言一愣,脸色都变了。
这苏木蓝从前是打骂孩子,可也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外头不敢惹别人,只敢回去找白水柳四人的麻烦。
这回苏木蓝不但当面回怼了回来,还完全说中了她的心思。
张氏脸顿时涨的通红,“你在那胡咧咧啥,这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没啥仇怨,我干啥要黑心水柳几个孩子?你这成天后娘当的恶毒,有啥事还想着往别人身上甩?”
“我记得……”
苏木蓝抬头,看向张氏,想了想,慢条斯理地低声说道,“早些年张嫂子家托人给我家石堂提过亲。”
轰!
张氏的脑子,顿时炸了。
从前,这白石堂是白家村里头,生的最好看的一个,浓眉大眼,身形高大不说,甚至还带了点斯文秀气,全然不像那些成日里种地的大老粗,更难得的是,这白石堂孝敬爹娘,待人和善,还能在外头走镖赚银子,可以说是整个白家村里头说亲的香饽饽。
别说张氏了,就整个村子里头,不,周遭十村八村的,跟张氏差不多年岁的小媳妇,十人里头得有八人先前想嫁给白石堂,只可惜这白石堂悄没声的在外头成了婚,连孩子都陆续有了好几个,众人这才打消了心思,该嫁人嫁人了。
张氏便是这其中一个,只是虽说嫁给白二牛,在村子里头也算是中上等了,可一想到没嫁给白石堂这个遗憾,心里头就有些不爽,以至于看到白石堂的那一群孩子,还有现在的苏木蓝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这想法也只是在她心里头,从来没说出口的,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苏木蓝这个贱蹄子怎么知道,还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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