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霁晏没跟长乐说上两句话薛廖远就来了,问了长乐来意,就让庄霁晏一个人到后院去接着辨认药草去了。
薛廖远准备给老太太诊病,但老太太不觉得自己有病,长乐哄了好一会儿,说是请平安脉,她才勉强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薛廖远给老太太把脉,掀起眼帘对上老太太沉而深的目光,心头突然跳了一下,有种面对圣威的压迫感。
但薛廖远再仔细一看,老太太又是那种气鼓鼓不太高兴的神色。
薛廖远疑惑,刚才那一眼是错觉吗?
薛廖远把完脉,刚准备说话,长乐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说,“凛冬,院子里有花开了,你带祖母去院子里转转。”
老太太嗤一声,“支开我呢?怕我真有病扛不住?”
长乐笑笑,“知道您厉害着呢。那您去院子里转转,我一会儿出来找您?”
老太太附耳悄悄跟长乐说,“那些个大夫心眼坏的很,为了赚银子,没病也说你有病,你可千万别上当了。”
“好,我一定会小心的。”
长乐把老太太哄了去了院子才有回来,“薛伯伯,来之前我也翻了一下医书,像老人家的这种症状可是医书上提起的朱雀离飞之症?”
朱雀离飞之症简单的叫法也可称之为痴呆,会有明显的健忘,记忆下降,反应迟钝等表现。
老人家的记忆受损,以前的事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潜意识里只把她错认成了孙女,记得孙女喜欢吃糖果,其余的都不知道了。
与医书上提过的朱雀离飞之症有些相似。
不过老人家的反应并不迟钝,相反十分敏锐,而且也不健忘,如今跟他们相遇后的事情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看着又好像不完全是朱雀离飞之症。
“这就是害她之人的高明之处啊。”薛廖远哼笑。
长乐一怔,“薛伯伯,你的意思是老人家是被人害了?而不是自己患病了?”
“她是中毒了。”
薛廖远站在书架前翻医书,“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见。”
“老太太年龄大了,患朱雀离飞之症并不稀奇,下毒之人就是冲着这点给她下的毒,目的就是让她表现出记忆衰退甚至失忆的症状,这样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旁人也只会觉得老太太就是痴呆了。”
长乐根本没想到老人家竟会是中了毒,“薛伯伯,这毒你能解吗?”
“暂时不能。”薛廖远实话实说,“老太太中毒的时间挺长了,至少也有个三年。”
“给她下毒的人很是花了一点心思,一点一点的给她下毒,年生日久毒性累积起来到达了一个顶点才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想要祛除她体内的毒,除了配出解药以外,还需得长时间的慢慢祛毒。”
“而且就算她体内的毒最后全祛除了,她受损的记忆也未必会恢复。”
长乐想象不出来老人家以前生活的环境,她难道不只是一个富贵人家里,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老太君吗?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给她下这么阴狠的毒?
“薛伯伯,若是这毒解不了,老人家最后会怎么样?”
“变成真正的痴呆。”
回去的马车上,老太太变戏法一样从袖袋里摸出了一袋糖果塞给长乐。
长乐还在想老太太中毒的事情,看到手里塞过来的糖果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人活着,生病了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不该死的时候自然会好,没什么好害怕的。”
长乐愣愣的抬头看老太太,老太太笑着剥了一颗糖果喂进她嘴里,“那个老骗子跟你说我病了吧?是不是还病的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