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修真与世俗之间,如两条并行不悖的线,很多时候都是不相交的。
奈何此事太大,终于招了官家忌讳。
于是由官府牵头设下重金悬赏,邀请天下正道高人除此恶魔。
不过此事雷声大雨点小,至今也没见有什么明确消息传出来。
甚至有传言说,那杀生和尚因恼怒官府针对他的悬赏,反把官府屠干净了。
………………
六月底,新雨如絮,润泽万物。
官道旁的一所茶棚里,聚着被雨水禁足的旅人们。
茶棚狭小,不过就是一间栅栏与竹席搭成的破棚子。
摆下几条矮桌,坐了四五个走卒贩夫,便已塞了个满满当当。
棚子里又潮又闷,
灶台煮着的茶香,棚外雨点掀起的土腥,人身上的汗味儿,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搅拌杂糅。
静谧、沉默、互不打扰。
“啊哈~”
茶摊老板趴在独桌上,睡眼惺忪的,五秒打了四个哈欠。
这时,
门帘掀开,絮雨遣入新客。
来客是位又高又壮的僧人,生的相貌凶恶,圆目盆齿,好似那庙里护法的金刚。
右手拎着条齐人高的月牙铲,精铁浑铸,刃口磨得发亮,寒光摄人。
左手托着一只老大钵盂,色呈金赤,雕以浮屠纹饰。
“一碗茶。”
僧人说话冷硬,加之冷硬的外貌和更加冷硬的兵刃,
茶老板两股之间紧了紧,咽了口唾沫道:
“大、大师请坐,这就上茶。”
和尚寻了个靠窗的空位径直入座。
比刀尖儿还扎人的眼珠子将棚里几人挨个扫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一人身上。
被他目光扰动,
许知秋从入定中醒转。
双眸中涌现淡淡金辉,很快又散去了。
对着那和尚笑了笑,接着饮起茶来。
可那和尚却径直坐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摁在桌上,瓮声瓮气:
“小子,当日抢某功德的,是你么?”
这和尚八成和鲁智深有亲戚,也是个花和尚,不然咋自称“某”嘞?
许知秋觑了他一眼,
“这位大师,我咋听不懂你的话呢?”
“哼!你包里的可不正是?”
他指着许知秋背后的一个圆滚滚的包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