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范氏已经能下地干一些轻省的活计了,此时正在给海牛做尿布。
李鱼儿之前从柳记布桩买了两包碎布头,里边有不少大块的细棉布,就被范氏拿来拼接做尿布了。
小婴儿尿的频,尿布用的快,用整块的布有些可惜。
掀开门帘,蔡老太太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去看小孙子了。
“娟子,最近身体可爽利些?”
她看着明显白胖了很多的海牛,眼里的慈祥像海浪一样荡开。
范晓娟高兴的说:“好多了,自从有了奶羊,海牛每天都吃的饱饱的,我瞧着,比刚出生那会子好多了。”
“那就好。”李老汉也凑近了看孙子,他想抱又怕自己刚从外边进来,身上冷,冻着孙子。只能那眼睛不停的看,自己的孙子,怎么也看不够。
“大郎呢?”蔡老太太随口问。
范晓娟摇头,“大郎那孩子一向勤快,估计是又去捡柴火了。”
想到草棚旁那一大垛柴火,蔡老太太说:“柴火足足的,不用再拾掇了。”
其实,李大郎正在李鱼儿他们的秘密山洞里编织柳条箱子。
在家猫冬,李大郎闲的慌,想着能编一个是一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山洞里已经堆了不少柳条箱子了,看着不下五十个。
张氏给老两口端了热水,蔡老太太接过水,喝了大半碗后说:“今晚做干饭,我带回来的鸡蛋也炒一盘。”
张氏点头,转身就去忙活了。
晚饭时,人都到齐了,蔡老太太就将做买卖的事说了,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
李家打算将三千斤的贝壳的活都分出去,先紧着和李家关系好的人家,村长,还有李老汉两个哥哥家。
第二天李老汉夫妇就挨家拜访选定的人家。
刚上了村长家船,两人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村长媳妇儿眼眶通红,眼底乌青,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村长强颜欢笑,跟两人打招呼:“十一弟跟弟妹来了啊,快坐。”
然后他见老伴儿不说话,知道她是抹不开面子,怕被人瞧去现在的样子,就说:“老婆子啊,你去烧点水来。”
村长媳妇儿借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村长家也一样,没房没地,就在自家船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灶棚,用来生火做饭。
蔡老太太见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干脆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村长听了,顿时一怔,手里的烟袋锅子差点掉了。
其实他老早就戒烟了,家里哪哪都用钱,哪有闲钱买烟丝,不过就是习惯叼着烟袋锅子。
“弟妹,你不是说笑吧!镇上大酒楼收那没用的贝壳做啥?还一文钱三斤!”
岛民赚钱的路子更少,去码头扛大包都很少能轮到他们,因为住在岛里,出入不方便,哪个东家招工不是紧着周围的人招,那码头啥时候船上岸都没准,就近招工,货什么时候上岸,什么时候叫人开工,方便。
蔡老太太心里有些感慨,难怪村长惊讶,他们当初第一次跟弄好楼做买卖,不也一样嘛。
直到今天,有时候,睡醒了,她心里都有点毛毛的,还不敢相信,自家竟然能跟弄潮楼搭上关系,还做起了买卖。
她甚至有几次半夜醒了,赶紧跑去看装钱的匣子,生怕一切都是一场梦,一睁眼梦醒了,钱就没了。
蔡老太太认真的点头说:“九哥,我蔡桂花说话,你是知道的,从不打谎。”
这话村长认同,但他转念一想,又问:“弟妹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但你们会不会被人骗了?”村长还是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