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狗皮膏药似地粘在墙边,头一沉一
沉打着盹,眯到几乎看不见的眼中俱是不耐的神色。
只是见到问泽遗的一瞬,不耐立刻烟消云散。
他擦了擦脸,连滚带爬跟到问泽遗身边。
问泽遗冷眼看着,将玉牌收好,往后还退了几步
不愧是尘堰的弟子,修为不高,看人脸色的本事却很强。
“副宗主。。。。。。。”明宗谄笑。
“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内阁。”
问泽遗瞧着他这副可怜模样,却不为所动:“你明日就算过来,也只能在外阁看书,不如去好好劝劝你的师尊,让他安心养病。”
看着明蜀脸色发白,问泽遗唇角最后一抹笑意也消失不见。
“以及,让他别把手伸得太长。”
说罢,他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看起来你有金丹修为,我就不送你去尘堰处了。”
看着问泽遗的背影,明蜀眼中愈发阴沉。
他磨了磨后槽牙,却不敢对问泽遗真做什么,灰溜溜地摸入松林中。
问泽遗提着灯,慢腾腾往湖心小筑去。
他很喜欢现在这般忙碌过后的闲短暂适,所以不急着离开。
山上和昨日一般起了雾,远处的路口渐渐传出极淡的灯光。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松树下,长发和广袖被风吹起,白衣人静立,宛如尊雕塑。
“师兄!”问泽遗加快步子,脚踏在石阶上却依旧没响声。
“你怎么来了?”
他高举着灯,映照出兰山远万年不变的微笑模样,还有他浅淡不一的双瞳。
“和莳叶谷该谈的事忙完了,我得去藏书阁办些事。”
“这两日可还自在?”
“一切都好,师兄要我帮忙吗?”
兰山远摇头:“不必,一些小事而已。”
“行。”
问泽遗将手中更为明亮的灯笼递给兰山远:“看来师兄要走的夜路比我长,还是拿我的灯去吧。”
其实修炼到他们这种境界,黑夜白天都不会有分别。
但若前头的路敞亮,总归是能心情好些。
兰山远也不推拒,将手里已经略有熄灭的灯递给问泽遗。
“早些去休息。”
“知道了。”问泽遗接过那盏素雅的灯,“师兄也别忙得太晚了。”
“对了。”
他露出个笑:“还得多谢师兄愿意信我,肯把要紧事交给我来做。”
“我素来信你。”兰山远温声道。
问泽遗清楚自己之前恶贯满盈,只当兰山远在同他说漂亮话。
可当他转身离去,兰山远的神色隐没于薄雾,表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