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丫突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正要问秦钰这是什么味道,谁知道秦钰直接拿被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他们在烤肉,人肉。”
短短几个字,听的三丫直犯恶心。
这味道似乎会印在人的脑子里,三丫连续很多天都能闻到这股味道,连吐了几次后才学会控制自己,两人在屋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人发现了变成口粮。
这日安静的村里突然有了动静,二人立刻藏了起来,没多久北戎的士兵就开始搜村了。
三丫还以为是他们暴露了,情急之下躲在了羊圈的草垛里,草垛狭小,秦少爷几乎和她紧贴着才能挤下,两人一动不动的贴在一处,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
村里的人全都跑光了,北戎的士兵搜遍了村子也没找到活人,气愤之下对村里的房子大肆破坏了一遍,三丫他们藏身的屋子也被砸坏了,门窗都被卸成了空洞。
等北戎的士兵发泄完离去,三丫的腿都没知觉了,听着外面没动静了,这才敢放松下来,一抬头就看到秦少爷放大的脸,三丫一个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
秦钰忙伸手去扶她,三丫拦了一下,秦少爷看她面色不对,立刻蹲下了身,“怎么了?摔伤了?”
三丫摇头,指了指屁股底下,“这声音不对,像是空的。”
两人把地面的杂物干草扒开,露出地上的石板,发现石板竟然是能活动的,秦少爷把石板搬开,下面竟然有个空间,两人沿着梯子下去,发现这居然是个地窖,里面还藏了食物。
三丫看着里面的东西,突然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个老人不愿意交粮食,这才被北戎人杀了的。”
这个地窖的位置隐蔽,一般人也不会到牲口圈里来,地窖里面甚至还留有通风口,简直是藏人的绝佳地点,房子已经被破坏,两人干脆藏了进来,三丫把用的上的东西全搬进了地窖,又趁着夜色生火做了干粮,把外面的痕迹打扫干净,正式住在了地窖里。
“现在这些干草也算是宝贝了,全靠它们救命了。”
秦少爷看三丫在草上打滚,不由得笑了,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燕州打仗,我跟着舅舅在前线,夜里就是抱着干草睡觉的,那时候只觉得累,现在想来也是这些干草救了我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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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还是第一次听他讲燕州的事,“你们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守了那么长时间,每一天都很煎熬吧。”
谁知秦少爷竟然否认了,“没有,那时候大家只想活下去,醒了就去厮杀,回来就躺下睡觉,没有时间想别的事。”
三丫想起北方的乱象就想骂皇帝,“朝廷那帮人全是吃干饭的,北边都打成什么样了,他们就知道围着那个皇位转,等哪天北戎南下了,看他们还怎么抢。”
“要是北戎南下了,大概赵氏就要不复存在了。”
秦少爷说的平淡,但三丫听出了他的难过,当下就开了个玩笑,“没就没了,从古至今换了多少个皇帝了,没有那个朝代能一直延续下去的,放心吧,就算你不是王公贵族了也没关系,等我混出名堂了罩你,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这样有没有高兴点。”
秦钰露了个笑脸,“高兴,高兴,不用我自己努力了,当然高兴。”
三丫看到外面又飘起了雪花,走到地窖入口往外看,“冬天已经来了,春天不会远了。”
这个寒冬给北戎制造了很多麻烦,他们并不惧怕寒冷,北戎人耐寒,但他们不耐饿,北戎铺的摊子太大,早就超过了他们运输补给的能力,大安人又以农耕为主,他们吃不惯,也吃不饱,没了肉食补给,这些士兵的战斗力自然会下降。
吃人这种事有伤天道,大安人受不了这个,百姓们纷纷出走,就连投降的士兵们也无法忍受,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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