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责任感无关,只是他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
你在村子里开了一间私塾,带着学生们出去踏青,便要盯着溪边树上,随时准备把他们捞起来,或者接住。
要说完全没有责任感也不对。
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雪原南方的铁线虫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为什么别人没有遇到?
前方雪原深处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天地即将巨变?
是的,他认为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觉得特别荒唐——世间怎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就算你是中州派掌门或者是禅子,也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井九不这样想。
千年来最大的天地动静便是他引发的。
朝天大陆无事,是因为他事先做了充分地准备。
但他那位朋友常年看着发呆的那片海发生了极为恐怖的变化,就连大漩涡的走向都变了。
他不来雪原,便不需要思考这些,既然来了,便要接下。
……
……
夜风极寒,地面一株野草也无,只有终年不化的雪。
井九取出竹椅坐下,把卵胎拿到眼前,安静观察。
那层如雾般的薄膜有些坚硬,隐隐可以看见里面。
卵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他知道那个东西还活着,觉得有些意思。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居然能在与空气、天地元气隔绝的地方存活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青山镇守里,也只有元龟能做到这一点。
是它的生命力真的如此顽强,还是这层薄膜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他伸出食指在薄膜轻轻一划,薄膜如鼓皮般裂开,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萎缩,露出卵胎里面的画面。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甲虫,生着六只极细嫩的细足,头颅很小,半缩在躯壳里。
它的躯壳是半透明的,隐隐可以看到简单的内部构造。
小甲虫僵硬不动,气息全无,也没有人族与妖类那般的心跳,应该已经是死了。
“活过来。”
井九的意识落在小甲虫的身上。
小甲虫活了过来。
它的六只细足快速地颤动,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已经努力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