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此时手脚灵活地从窗口翻出去,而门口驻守的侍卫已经被秦临贴了符,两眼无神,两人走过他们也没有反应。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而后秦临带着她来到一座奇高的楼前,南姝抬头一看,那匾额上写着——登天楼。
两人跃身登上最顶处,往下望去,整座皇城和远处的长安街都尽收眼底。
和肃穆沉寂的皇宫不同,长安街倒是灯色明亮而喧闹,再远些还有些烟火燃放。
南姝撩袍便坐在地上,手里啃着大鸡腿,眼眸亮晶晶地看向秦临,“师兄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啊。”
“那可不。”
秦临垂眸看她,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幼时她,那双眼睛如此明媚澄澈,好像她从来都是如此恣意鲜活。
南姝埋头苦吃,“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秦临无奈地笑着,“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
南姝五六岁时除了满山疯玩,就对吃感兴趣,秦临为了让她安生读书修习费了不少心思。
当然最有用的还是拿些好吃的给她,那样她就能安静些时候,秦临也就是那时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南姝吃饱了,便靠在栏杆上看着顶上仿佛真伸手可触的月亮,她转头看向秦临,“师兄,你说这里的月亮和衡阳宗的月亮一样吗?”
秦临悠悠道:“那还是不一样的,衡阳宗的月亮更大更圆,也更……”自由。
南姝又问道:“师兄,你以前住哪儿?”
虽然三十多年过去,他如今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南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漆黑,在月色下朦胧着。
她撇了撇嘴,“瞧着也不如何嘛,跟鸽子笼似的。”
秦临闻言倒是一愣,随即笑了笑,眼里却泛起些不明情绪,仰头喝了一口酒,“是啊,就是个牢笼。”
就是这样一座华丽辉煌却牢笼似的皇城不知禁锢了多少人的一生。
例如,他的母亲。
此时南姝凑近他嗅了嗅,“好香的酒啊。”
秦临抬手抵住她的头,将酒壶拿远了些,“诶,你可不能喝。”
说着他就将壶中酒一饮而尽,这倒不是普通凡酒,是他从师尊那里悄悄摸来的一小壶,还舍不得喝呢,今日。。。。。。倒是适宜。
毕竟这酒名消愁。
南姝气鼓鼓地偏过了头,“小气。”
片刻后,南姝转头看他,却见秦临不知何时已经醉了,歪歪扭扭靠着栏杆坐着,脸颊驼红,眼神迷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师兄,师兄。”
南姝伸手戳了戳他,被他扇蚊子似的挥开。
“师妹。。。。。”
秦临含糊不清说着话,南姝听到他叫她,“喊我干什么?”
他听了这话,眼神直直盯着南姝,而后又傻笑起来,没笑多久又哭着脸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提多傻了。
“师妹啊,我一把手屎一把尿把你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其实师兄我一直有个愿望。。。。。。”
南姝看着他伸手就要揪住自已的衣摆擦鼻涕,不由后退了两步,“你说就说,别动手啊。”
秦临擤了擤鼻涕,迷蒙的双眼看着南姝,“师妹,你能。。。。。。喊我一声爹吗?”
南姝:???
【不是,我拿你当师兄,你居然想做我爹?!】
【再说了,我亲爹也不能同意啊,这整不差辈儿了嘛!】
“如此景色倒是不错。”
南姝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入目是一片淡青色的凌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