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仍旧不露声色,淡淡反问了句:“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骗?”云锦像是受到奇耻大辱,隐忍着怒火咬唇道,“宣王是我的灭家仇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怎么可能做他的狗、帮着他做骗人的勾当?”
这倒也是。
平南王神情微松,心里也十分意动。
他再三确认:“宣王还在林中?你确定他身边没有其他人?”
“我确定!”云锦点头,“若他身侧有人,我会戴上成溪儿的人皮面具,引他去无人处。”
“既然你都已经计算好,为何又要寻本王相助,你自己解决不就行了?”
“王爷,我一个弱女子,哪怕宣王只有一人,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若我有这样的身手,第一日便该动手了。”
云锦眸中似恨似恼,声声都是要将沈清朔置于死地。
平南王终于信了,亲自上前扶起她,温声道:“若此事成了,本王便做主将你送进宫,虽不能做高位嫔妃,但至少也是个小主,保你往后荣华富贵。”
“奴婢不在乎这些。”云锦含着满是恨意的泪,字字泣血,“若是能要宣王的命,让奴婢往后再无任何安宁、饱受折磨,奴婢也都甘愿。”
平南王最后一丝疑心被抚平,当即便召集手下,带着她前往林中。
云锦的人皮面具早就坏了,她假意让平南王等待,自己去引沈清朔,实则是同成溪儿换了衣裳,让成溪儿代为行事。
“你跟着洛寒,不要距离我们太远。”成溪儿轻声道,“待事情结束,我会帮你治伤。”
云锦唇角泛起丝苦涩。
让她跟着洛寒,换句话,不过是让洛寒监视她罢了。
天幕渐沉,林中幽暗一片,成溪儿看不清她的神情。
同洛寒细声叮嘱后,她便提着裙摆轻盈跑开。
平南王将地点选在了江边,因沈清朔幼年变故,至今不会游水,只需将他包围,他便无处可躲。
成溪儿气喘吁吁地跑至江边,月色已经跃上枝头,银光照耀得江面波光粼粼。
她扶着树抬起眼,望见了只身立在江边的沈清朔,那道颀长身影被月光拉成单薄的线,衬着他清冷背影,让他愈显孤寂。
不知怎么,成溪儿鼻头有些微泛酸。
轻轻启唇,她带着莫名的情愫,软声唤他:“王爷。”
清孤身影微微一动,回转身看向她,那深邃目光浸润在月光下,倒有几分柔和。
像是有某种力量在驱使成溪儿,让她想也不想便跑过去,扑到沈清朔怀中。
直至抱住了这具温暖强大的躯体,她才忽觉心安,有什么东西彻底落了地。
“怎么?”
男人手掌抚着她的背,清淡嗓音里莫名多出几分调侃:“才一日不见,便想本王?”
“想的。”成溪儿从他胸膛仰起头,水润的眸子轻轻眨动,满是眷恋,“我想王爷了。”
沈清朔深邃眼眸微动,薄唇轻溢出一声低笑。
他拍拍成溪儿的背,俯身在她耳畔道:“乖,不着急,等事情结束,本王会好好赏你。”
“所以,平南王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