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抬举了。”成溪儿谦卑道,“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快入座吧,若是叫旁人知晓,要说我怠慢贵客了。”
林夫人笑着应是,拉着女儿一起坐下。
她细细打量着成溪儿,倒是很满意,不似外面所说的恃宠而骄,反倒是很懂规矩,知晓尊卑。
丫鬟将茶点奉上,成溪儿请她们用茶,顺势询问:“不知两位前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可不敢当。”林夫人将茶盏放下,挥挥手,便有丫鬟将礼物送上来,“实则是有事情请姑娘帮忙。”
成箱的礼物搬进来,成溪儿连忙起身,道:“这可使不得,夫人,我只是王府妾室,和丫鬟没什么区别的。”
“成姑娘,且先听我将话说完。”林夫人压一下手,示意她坐下来,和气道,“姑娘也看出来了,我们这是有求于人,不知姑娘可否听说京中朝局的事情?”
成溪儿眼眸微转,从容道:“妾身只是后宅妇人,不能妄议朝政,王爷公私分明,也从不与我说的。”
林夫人听闻这话,也不肯放弃,而是道:“那便由我来讲吧,今日前来,是为吏部尚书一职,前任吏部尚书,是我家夫君的亲大哥,一家子相互扶持,如今尚书致仕了,本该是我夫君这个侍郎来顶上尚书之位的,也符合章程,谁知那平南王横插一脚,偏要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正在朝上闹呢。”
她微微叹口气,继续道:“我们林家素来是老实本分的,在朝中也从不结党营私,实在是斗不过平南王的权势,眼下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想着问问王爷,看是否有什么机会?”
“那平南王听说和王爷不太对付,若是他权势盛了,对王爷也没有好处不是?大家在这件事上,勉强也算是利益共同体,能否请姑娘在王爷面前说说,请他相帮?”
她说得和气又在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心酸和理所当然。
若是旁人,怕是已经同她一起义愤填膺,但成溪儿却没什么表现,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轻轻叩着桌,不紧不慢道:“夫人,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朝堂之事,我一个妾室实在插不上嘴,也不敢胡乱吹枕边风,若是林家当真有所求,不若直接寻王爷?”
“这……我们平日里也见不到王爷呀。”林夫人苦涩道,“自从王爷来山上休养后,便更是难以得见了。”
成溪儿思索一下道:“明日,王爷答应陪我爬山,若是林大人有心,可在明日前来,我会和王爷讲一声的。”
“这自然是好。”林夫人欣喜笑道,“那不知姑娘,可否提前帮忙说说话?都说王爷宠爱你,你说的话,王爷总会听几分的。”
成溪儿徐徐道:“夫人,我实在是不懂这些,能帮忙引荐,我都是壮了胆子豁出去做的,平日里我可不敢对王爷讲这些。”
她怎么都不肯,林夫人也是无奈,最后只得相约明日再见,便又领着女人离开。
成溪儿将她们送至院门口,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眼眸里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回到房间,她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插花养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待到傍晚时分,沈清朔回来时,她一瓶花也修剪好了,独孤一枝春色,插在雪白花瓶里,趁着浅淡的叶色,便如立在雪间的君子般,另有一瓶,花团锦簇,鲜艳明亮,是她准备给沈清朔的。
“王爷房中孤冷,添些花色会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