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沈府,天早已黑了一大半,沈云娇回房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别的不说,开馆是真的累,但是却让沈云娇特别有成就感。
她用玉春坊新出的香膏细细洗了发丝,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后,便随意披着一件透明的云纱出来,长发及腰,她轻轻将鬓发别至脑后,坐在了圈椅上。
云纱薄透清晰,海棠色撒花襦裙随意地覆在了胸前,遮住了精致锁骨下一片欺霜赛雪的美好风光。
沈云娇纤细的身子整个陷在了圈椅里,双手抱着双腿,只从裙摆下方露出一排光洁如玉的脚趾头来。
听老一辈的人说,这种懒散的坐相就是气血亏虚的表现。
沈云娇自觉最近也是懒懒的,况且今天从白天折腾到晚上,这会儿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倚在椅子上,她竟然开始昏昏欲睡。
屏风外立着一人,一身玄色绣蟒纹的直?,英俊挺拔,目光正透过屏风直勾勾看着她。
萧怀谨今日心绪不宁,他看到了沈云娇医馆开张,内心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又见沈云娇救人赢得众人喝彩,心中竟然隐隐有种自豪感。
当他想要去祝贺沈云娇时,却发现裴之玄先他一步走进医馆。
裴之玄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沈云娇苦苦纠缠?
而沈云娇为什么要接受他的礼物?难道她内心对裴之玄仍旧余情未了?
她怎么做到一边对耶律齐搂搂抱抱,一边又对着裴之玄藕断丝连的。
那自己算什么呢?
萧怀谨越想越气,越气越想,额头一直猛跳,久违的疼痛感又如潮水般来袭。
他命南风将以往的熏香点上,却还是止不住头疾发作带来的烦躁感和惊恐感。
这时候,他无比怀念沈云娇的味道,那股如雨后花开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
萧怀谨索性趁着夜色潜入沈府。
隔着一面屏风,他看到了令自己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她背靠圈椅,姿态三分慵懒三分妩媚,面庞因刚洗过澡而一片潮红,模样俏生生的。
萧怀谨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干帕子,走到沈云娇后面,氲湿的长发发梢仍旧滴着水,他双手捧着帕子将上头的水分细细擦干。
“扶夏,你先去休息吧,夏天天气热,过一会儿头发便自己会干的。”沈云娇打着呵欠恹恹道。
“不行,不擦干会染上风寒。”
背后那道声音清冽如泉。
但很明显不是扶夏在说话。
沈云娇困意顿时全无,她睁开眼睛,身子瞬间坐直。
透过铜镜她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俊美男子,他那清隽的眸子漆黑幽亮,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瞧。
沈云娇反应贼快,她马上站起来转身面对萧怀谨,骨细丰盈的手臂搭在梳妆台桌子上,她淡声问道:“太子殿下平日这般无聊吗?夜访沈府都成为习惯的事情了。”
萧怀谨盯着沈云娇手腕上瞧了一眼,发现她手腕上空落落的,便开口询问道:“你为何不带我送你的粉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