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难怪昭阳在这个阵法中肉身无事,阵法自然认得我,认得谁是主人,是你保护了昭阳。也难怪我看不到你,试问自己怎么能看到自己呢……”
阴漓脸上显出一番自嘲,双手捧着玉盒轻轻放在地上,继续道:“你的悲伤是来自这个玉盒吧?这是我们的娘亲,可惜就算离得这么近,你自始至终都没能见她一面。曾经咫尺天涯,现在已是生死两个隔。”
说着说着,自己也被喜儿的伤感感染,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似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黏起一滴泪水,阴漓似是陷入沉思。
“真的吗?喜儿也有娘亲?为什么喜儿胸口这么痛?”
喜儿捧着胸口向前几步,一下跪倒到玉盒前,身上绽放出淡淡白光,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每一滴落在地上都化作灵气散去。
“到现在你还在质疑什么?你看看我,看看我,当初那人救了你,而我呢?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
阴漓说着,突然从燕宁身上冒出浓厚的紫黑色灵力,这个模样与贵妇人梦中看到的被浸染的时候一模一样。
古千莫紧皱眉头,他看过那个梦境,按照阴漓目前说的,她是被污染的那半个灵魂,喜儿则是那个纯净的部分。
两者本应该是一人,却是被巅峰强者强行切割开。
古千莫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道:“喜儿这些年来也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险些死在妖族手中,若非有一位故人恰巧救了她,她早死在妖兽的腹中了。”
“死?哈哈,你还在相信天官会死?你仔细想想你那位故人现在怎样了?若我猜的不错,她早该死了吧?天官受天道庇护,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的!你以为她是肉身吗?仔细看,再仔细看,她哪一点有肉身的样子!”
阴漓有些陷入癫狂,手指尖发出一道黑线直接贯穿了喜儿的身体,却是一丝伤痕都没有,黑线就这么凭空穿了过去。
“看到没有,她所谓的肉身只是你们意识中的肉身,假的都是假的!”
阴漓跪在地上仿佛在崩溃的边缘,泪水在脸颊两侧止不住地流淌。
古千莫被她说得头皮发麻,土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也是愣愣地看着喜儿,他们都被下意识的认知骗了过去,心中惊恐道:“莫非这就是天道?”
只是自己心中升起的一个认知,便让喜儿看上去像人,想想从遇到喜儿到现在,似乎也就只有他们与她说过话。
特别是从石枯城回来的路上,根本没有人跟喜儿说过话。
古千莫突然想起来,当时还有一些士兵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原来当时只是看着他对着空气教导说话。
想到这里,古千莫感觉发麻的感觉从头皮一下传到脚趾,浑身更是有种莫名的恐惧,仿佛冥冥中被什么东西玩弄在指尖。
特别是就连阴魂的土诺五女都没看出来,这是多么的诡异,甚至土诺她们还藏在了喜儿体内。
一滴冷汗莫名在鬓角流下,古千莫感觉屋内凉飕飕的,似是阴风多了数倍。
“为什么会这样,喜儿……喜儿原来已经死掉了吗?”
喜儿也惊讶地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的眼泪并非实体,而只是灵气的存在,看得自己也不敢相信。
听到阴漓的话,喜儿不由想起被乔玉香刚救活的时候。
“好了,这下总算救活了,看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乔玉香的弟子,是毒娘子传承的下一位接班人!对了,要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喜儿吧,做一个欢喜的人!”
她还模糊地记得那个帅气又美丽的身影,妩媚自信的微笑,以及挂在腰间闪着寒光的鞭子。
在阳光和一地血泊中显得是那么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