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婳知道自己武艺不精,没有闯出去鱼死网破的兴致。
至于殿中,此间唤作明宝堂,奢华宽敞,一应陈设俱全,裴琏大有将她一直囚在此处的用意。
她断了同外间的消息,即使平淮跟随而来,也无济于事。
裴琏早有准备,若想脱困,无需多思,破局之法唯有他。
天边的光亮一分分暗淡下去,谢明婳只能庆幸,留了平淮向府中报平安之语。
二哥并非莽撞之人,有平淮的带话,哪怕自己今夜未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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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等到明日再做打算。
晚膳谢明婳几乎未动,夜色已彻底笼罩整座宫城。
“请姑娘沐浴。”
白日里的嬷嬷领人来请,侍寝的规矩,上头吩咐是不必姑娘学的。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中,水雾氤氲。
前朝因奢靡亡国,为修筑陵寝,以及数不清的行宫与别苑,每年征发服役的农民不下百万人。
北齐承继前朝宫宇,宫室之富丽堂皇连北梁都不可轻言相较。
有那么一刻,谢明婳都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她还在徐州城中,还伴在双亲身旁。
沐浴完,宫中备下的寝衣为绯红一色,熏了裴琏偏好的香料。
这么多年,倒是未变过。
墨发以两枚金簪固住,谢明婳顺从地由裴琏横抱起,带去寝宫之中。
“陛下就不怕臣动手?”
这是她今夜唯一一句主动开口。
“自然。”
金簪卸下,墨发倾泻,绯红的寝衣滑落。
谢明婳闭上眼眸,无力、屈辱之感席卷而来,承受着床笫间的一切。
父兄驻守徐州城中,还有徐州二十万百姓。
徐州为兵家必争之地,连年征战,百姓从不知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为何物。
她与二哥固然是北齐牵制父兄的人质,可百姓、家族何尝不是他们的软肋。
“呜……”
再如何权衡清楚利弊,此时此刻在帝王身下,仍不由露出几分软弱来。
低低的泣音隐于枕畔,于帝王而言,只是一夜欢好。
……
……
虽是浑身疲累,晨曦初现之时,谢明婳还是被屏风外的动静吵醒。
“娘娘,可是今夜吓着了?”
谢明婳换了寝衣,坐在榻上迟迟未睡,温嬷嬷关切道。
嬷嬷有此想法并不奇怪,谢明婳未否认,只让她宽心。
主殿中烛火久久未息,谢明婳亦是辗转难眠。
虽则知道今夜这一场刺杀并非因她而起,没有她裴琏照例会遇刺。但到底是她给了刺客机会,置裴琏于险地。
他们之间,谈不上是谁连累谁。
翌日谢明婳醒来,裴琏已去外朝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