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慕深就是能坐怀不乱,工作起来半点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瞟!
“我先去吃点东西。”
作为无辜遭殃的路人,琳琅冷下脸,也不接陆慕深的道歉,转身就上了二楼。名媛少女才有些慌了,这是要真追究起来,源头是自己,如果不是她拉着人往里面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万一贺董事长知道是她的缘故,她肯定要挨批!
名媛少女苦着脸追上琳琅,试图安抚人。
“怎么了?受委屈了?”
贺董事长正端着一杯红酒跟人说话,见琳琅上来了,他说了声抱歉,让小张继续洽谈,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男人游刃有余周旋在各色人群之中,观察力敏锐惊人,他注意到神色惊慌的少女,又瞧了瞧琳琅失去些许唇釉光泽的嘴唇。
跟普通的毛头小子不一样,贺语冰没有选择追根究底,他只是取出了西装口袋的一块丝绸方巾,折了角,指腹抵着下巴,用最光滑的一面轻轻拭擦她剩余的口红,“你涂得不太均匀,我给你重新粉刷一遍。”
忧郁的琳琅被他逗笑了,“什么粉刷呀,我又不是墙。”
“好,你不是墙,你是贺语冰的南墙,撞死了也不撒手。”爸爸哄着她。
名媛少女目瞪口呆。
这……老夫少妻这么宠的吗?
对她来说,贺董事长就是那种超级严谨老派的长辈级人物,更别说他跟自家的爷爷都能同起同坐,年轻小辈在他面前像老鼠一样,得踮起脚扒着墙根走。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反正她看见贺董事长就不自觉挺直肩膀,就像是乖乖听训的小学生。
更令人惊悚的是,她眼睁睁见证了这个古板男人从西装里掏出一管口红。
活生生的口红!
不是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名贵钢笔,也不是复古的旧怀表,而是一管绝版的红丝绒口红!
男人做这一切已经足够熟练,尾指的指腹按着唇,替人均匀晕开红釉。
路过的侍者特意等了一会,很贴心递过来沾湿的纸巾,方便他擦手。
“谢谢。”贺董事长颔首致谢,又冲着风中凌乱的少女说了声失陪,便拥着琳琅往餐饮区走去。
接下来的订婚典礼很简单,双方各自宣誓一番,交换订婚戒指,晚宴就开始了。说是宴会,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又是一场强强联手的商业会谈,因此他们很识趣不去打扰赌王的私人聚会。
私人的晚餐设在开阔的顶楼,人数不超过二十人,泾渭分明划成两拨,一边是高谈阔论的大家长们,一边是出来见识活跃气氛的富二代们。
老赌王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五十多岁,精神还算好。他是老来得女,两口子对范黎宠得很,连带着对女婿也爱屋及乌。
现在两人订婚了,差不多要尘埃落定了,老赌王就迫不及待为女婿铺路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就是太欠缺考虑了,都没考虑到方方面面。语冰啊,要是这小子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近日天鹭传媒动作频频,与王朝影视硝烟四起,颇有些王不见王的阵势。观战的老赌王都有些心惊胆跳,头发又掉了几把。这女婿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怎么能贸然跟贺语冰这个疯子对上?十年前,这姓贺的就是出了名的神经病,神挡杀神,魔挡杀魔,道上得称一声小病爷。
现在小病爷变成了严谨内敛的贺先生,老赌王更不敢去赌他的疯狂还剩下几分,只能拉下老脸,提前息事宁人。他还真怕贺语冰把人搞残了,女儿那么喜欢陆慕深,还不得哭死!
贺语冰同样举起了酒杯,遥遥对着,没有碰杯,淡笑着说,“这做生意的,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呢?多摔几个跟头就好,摔疼了,就知道什么不该碰了。”
老赌王的脸微微绿了。
这就是不肯翻篇的意思了?
陪同的名媛少女不太自然转过头,她怎么觉得贺董事长话中有话,是故意针对陆慕深呢?难道他知道一楼发生的事情?
老赌王还想争取一把,他年轻到近乎嚣张的女婿率先做出回复,“贺董事长说得对,不摔几个跟头,怎么知道传奇能不能打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