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如簧老嘴。
刑天鲤冷笑,他厉声道:“好,老先生说得有道理,那,拿出诚意来吧?”
通天御灵幡高悬头顶,十八尊鬼帅、一百零八鬼将缓缓结阵,身后更有百万甲士凶鬼列成了最简单的方阵,一个个龇牙咧嘴,手中长戈、重剑挥舞间寒气冲天,煞气漫空。
徐福瞳孔收缩,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十八尊鬼帅。
真正是活见鬼了,末法世界,居然有人丧心病狂的,蓄养了十八尊天仙境的鬼帅出来。而且修行的,更是极其耗费资源的‘大力鬼王法’,眼前这黄口小儿,得屠戮多少万亿的生灵,才能凑齐这么多的阴魂啊?
徐福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进袖子摸了摸。
刑天鲤身上紫绶道衣骤然光芒大盛,重重紫气荡漾开来,在身边化为一百零八重罗盖。
胡亥也是一个闪身,向后退了百来里,他左手一晃,一面上面有着一枚硕大‘白’字的军旗飞出,烈烈血光倒卷,化为一座血色莲台将他裹在了正中。
远处,奥利等人,还有玛利亚等人齐齐做出了不同的应对。
刚刚徐福偷袭了刑天鲤一道阴雷,奥利等人用不同的手段,都测出了刚刚那一道阴雷蕴藏的可怕杀伤力——那威力若是爆发开来,奥利等人一个不小心,死得渣滓都不会剩下。
徐福有这般恶劣的先例,见到他这般异动,谁还敢疏忽大意?
“哎,老朽岂有恶意?”徐福叹息,他大袖一挥,一道紫金色狂雷轰出,将两尊冲到他面前的巫傀打得向后倒飞——这一次,他没有驾驭阴雷,而是施展出了最纯正的天雷之法。
他的手掌离开了袖子,光溜溜的,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罢了,罢了,老朽被困多年,身无长物,也只能……贱人,你的那些家私,都是老朽当年,辛辛苦苦为你收罗而来,今日,就还了老朽罢!”徐福大袖一挥,朝着邪马台一指。
邪马台嘶声惨嚎,身躯宛如被洒了盐巴的水蛭一样疯狂的扭动抽搐。
她身躯内传来了刺耳的撕裂声,十几道流光崩开她的身躯,发出刺耳的啸声飞向了徐福。而徐福大袖一挥,邪马台使用的,那枚漆黑如墨的勾玉,还有那芦苇叶状的长剑,则是慢吞吞的飞到了刑天鲤面前。
“此两件宝物,当年,也是极有名的。”徐福极不舍的看着两件宝贝,幽幽叹道:“当年,老朽和邪马台一见倾心,在那东瀛缔结姻缘,这两件宝贝啊,就是老朽给她的聘礼哩。后来,在老朽和她子孙所建的国中,这两件宝贝,可是镇国神器。”
“罢了,罢了,旧人心变,这些宝贝,也就随风而去罢。”徐福可怜兮兮的看着刑天鲤,他真的是不顾面皮,摆出了极可怜的,好似被遗弃的哈巴狗一般的小模样:“这两件宝贝的好处,小友可是能感受到了?”
“嘻,可能抵消刚才老朽一时糊涂的罪错?”徐福笑得很灿烂,也很自信。
这两件宝贝,放在当年,也算是人间有数的重器。
如果不是这两件宝贝,和他如今的《红尘幽冥法》路数不同,完全派不上用场,他怎可能将这宝贝丢给刑天鲤?
黑色勾玉,邪气森森,寒气凛冽,内蕴磅礴的阴煞死气,在这末法时代,这黑色勾玉依旧好似一口小泉眼一样,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阴煞死气凭空滋生。
而那芦苇叶状的长剑么,材质非常,祂并无其他的好处,就是极其的坚固,极其的坚硬,而且极其的锋利,锋利到了刑天鲤近距离端详,目光落在剑锋上,眼球都隐隐刺痛,好似被无形锋芒切开一般。
“呵,好宝贝啊!”刑天鲤赞叹:“果然是好宝贝!”
徐福甩着大袖笑道:“当然是好宝贝,可惜,可怜,可叹,老朽当年对这贱人一片真心,这贱人仗着老朽的福分,被接引来到这一方虚空灵界,居然对老朽暗下毒手。她竟然,想要将老朽炼成本命护法妖兽!”
“侥幸,老朽也得了几分造化,嘿嘿,恰好顺水推舟,借这八首妖龙之躯,化无穷劫难为修炼之力,假死还生,向死而生,修成了这门《红尘幽冥法》!”
“这两件宝贝,老朽也是,睹物而伤心,不如舍了去!”
刑天鲤深深的看了徐福一眼,他大袖一挥,就将两件宝贝卷入了袖子。他看着徐福笑道:“话是这般说,这两件宝贝,用来暂停干戈,还是略略欠了一丝,除非凑齐三件……老先生所谓的那国,传说中的镇国神器,当有三件吧?”
徐福的面色微微一变,他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刑天鲤:“唷,是个有来历的,居然连老朽和这贱人当年的旧事,知道得这么清楚。然也,那镇国神器,有三件。只是,最后一面宝镜,关系老朽未来道途,是不能赠与道友的了。”
刑天鲤就摇了摇头。
远处,遁光闪烁,蔡京、童贯、魏忠贤三个老奸,蹑手蹑脚,好似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凑了过来。他们就好似三只贪食的懒猫,嗅到了香气,想要凑过来占点便宜,却又唯恐被烫了爪子,就在百来里外左右梭巡,认真的窥伺着机会。
只是,三个老奸有意无意的,将自身的气息释放了一缕出来。
徐福的脸色又是一变。
他刚刚借胡亥之手兵解脱劫,重铸法体,此刻境界浮动,尚未稳定,遇到刑天鲤这么个隐隐克制了他法门的灾星,已经让他在心里骂粗口了。
再来三个实力莫测的天仙强敌,他能不头疼么?
尤其是,他认得这三个家伙啊!
胡亥出逃,逃到东云,被徐福、邪马台收留,神州东国历朝历代,总有好大喜功的皇帝,猛不丁的凑出一支舰队,就冲着东云狠狠的干上一仗。
历次讨伐战争中,徐福也没少出手,他可是认真和蔡京三人都放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