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语调放松,显然是劫后余生,见张铁嘴已死,死无对证,他暗暗高兴,却不忘继续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转移注意力。
“属下并无何用意,只是觉得张铁嘴虽罪证确凿,必是死罪,但我们也要按正常程序来处理案子不是。”
“大人与我无权判人死刑,更没有擅自亲手执行死刑的权力,别忘了我们上面还有刑部,我们只负责递交案件材料,审核定刑那是刑部的事,大人这是……”
“叭”!
李县令的惊堂木拍下后,站起身指着展结大叫。
“够了,你一个小小捕头在教本官办案吗?说你死脑筋你还不信,没看到他疯了吗?他疯了,他要来咬本官,难道本官要置自身安危不顾,遵循你认为的狗屁程序,被那疯狗咬去耳朵鼻子,你就高兴了,展捕头啊!你安的什么心?”
被一个接连一个的欲加之罪,展结哭笑不得,皱起眉头,无言以对。
李县令得寸进尺,借机又责备道。
“你之前犯的罪还未处惩,你不知悔过,现在公堂之上又出手伤了保护本官安危的下属,这是犯法,私自挣脱禁锢,这是抗法,质疑本官,这是不尊,展结,你该当何罪?”
一条条罪状说得有理有据,让展结都认为,自己犯的事可不轻,当场就要下跪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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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没着地,卫将军伸脚接住,轻轻上勾,展结不明所以站起身。
卫将军面向李县令,笑嘻嘻的,抱拳行礼道。
“李大人,案件水落石出,这其中存在你与展捕头的误会,不可再追究下去,寒了下属的心。”
怎么每回有事,卫将军和佟冰都跟他唱反调,李县令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掩饰了不悦,客气的问。
“卫将军此话怎讲。”
卫将军笑脸不变,慢慢道来。
“以本将愚见,展捕头并无多大过错,更无犯罪,本将分析,走私军粮案事发忽然,展捕头来不及禀报,怕误了最佳缉拿时间。”
“再加上他又事前去擒获土匪,两起案子一起办,所以时间上不允许他分心。”
“至于公堂上现在发生的事,本将看得一清二楚,那张铁嘴是疯了,疯了的狗会咬人,李大人的下属灭之,也是情理之中。”
“而展捕头强加干涉,甚至提出质疑,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他是按律办事,并无过错之说。”
“就拿我军部来说,不是以本将为大,当提出方案,总有反对的,并不是他们与我抬杠,而大家是要总结讨论出更好的方案,这是好事。”
“任何一个团体,最怕的是你提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下属明明知道不妥,为溜须拍马不计后果赞成,那则是最大的隐患。”
“当下,大家有争议,都是为了把案子办好办妥,所以李大人更没必要纠结属下的小毛病,认真讲解才是正确的做法。”
“当然,展捕头有不对的地方,他太急躁,行事古板,对上司有不敬之处,应当适量的处罚,那要看李大人之意了!”
这是什么讲道理,这明明是教训人,这武将说话一点都不委婉,直来直去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今天事事被人牵着鼻子走,够委屈的,但李县令没有发作。
他不发作不是他有多好的脾气,而是他现在确实治不了展结的罪了。
之前军部坐仓的理由,完全可以让展结翻不了身,现在不行了,处惩重了,别人不服,轻了,不痛不痒的,还招人记恨。
最关键的是他看到展结崩断绳子的功力,怕了,要是惹急了这个直性子,取了他性命,山高皇帝远,谁来为他作主。
于是很通情达理的顺了卫将军意,也不让展结下脆,非正式的下了处罚。
“念在你与本官手足之情的份上,本官也网开一面,不再深究你的过错,惩你一月俸禄,作为张山李肆的治疗费。”
李县令很疲惫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打了下惊堂木,有气无力的说。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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