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日上三竿的时候,时羽终于缓缓醒来。一醒来他就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叫道。“黄忠呢?黄忠在哪?!”时羽的苏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高顺还没有反应过来,要离就走到了时羽面前,沉声道。“主公稍安勿躁,黄忠正在休息,不知你……”要离的话让时羽安心了不少,他就怕自己一觉醒来黄忠走了,然后自己对着一干陷阵营发呆。“主公,你可得谢谢这位小姐。”要离意味深长的说道。“啊?”时羽愣了一下,方才发现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小丫头,一袭黄衣,分外可人,时羽一眼就看出这不是那啥黄忠的闺女,黄舞蝶嘛!“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是这位小姐一直抱着你呢。”要离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居然罕有的出现一丝古怪的笑意。“她……抱着……我?”时羽朝黄舞蝶看去,接触到时羽的目光,黄舞蝶脸颊浮现两团红云,她微微欠身,柔声道。“公子没事就好。”公子?不敢当!不敢当!黄舞蝶又道,语气中透着希冀。“听闻公子有救我兄长的方法?”“对。”时羽点了点头。“你真有方法?”黄忠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一脸怀疑的看着时羽,讲道理,他是真的不信时羽有方法可以救活黄权。“黄兄大可让我一试。”时羽却是笑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的法子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黄兄疑惑也是正常,只是万一成功了呢?岂不是一件美事?”时羽这话并不委婉,可没毛病。他明摆着告诉黄忠,反正你儿子也就这样了,撑死了也没几天活头了,我现在手上有一个方法可能救活他,但具体能不能我心里也没底,看运气了。万一没救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救活了你就是血赚!乍听起来稳赚不赔的买卖,放你你搞不搞?黄忠思索良久,最后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吧!”他微微拱手,沉声道。“那就希望时羽兄弟赐药救我犬子一命了。”“当然!”时羽微微一笑“小子定不让黄兄失望。”黄权被安置在一个草席上,树荫浓浓,倒有些凉爽。时羽走上前去,探了探鼻息,若不是这货胸膛还有些轻微的起伏,时羽真以为面前摆放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身患重病的病人。“犬子真是面露死相啊!”他沉声道。枯瘦的面容突出颊骨,从衣袖中深处的双手跟那个枯木一样又细又脆,仿佛随便一折就可以折断。时羽拉开黄权的衣服,露出斑斑肋骨,毫不客气的说黄权就像一个没有一点肉的骨头架子,看起来都非常吓人。时羽并不懂医,可这并不能代表他不懂得望闻问切。黄权这惨白的面相不用看就知道快要咽气了,到时候正好直接把草席往身上一卷,随便找个坑埋了了事。“公子可有良方?”黄舞蝶赶忙道。“不好说。”时羽叹了口气,单膝跪下扶起黄权,从怀中掏出一颗纯白色的丹药“但值得一试。”“这是什么?”黄忠问道。“这是我在一处秘境中发现的一种神丹,可续枯骨,复死人,我曾经就用它救过一个人的性命。”时羽说到这顿了顿,他突然想起那个还在璃裳肚子里的绝天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听到时羽解释,黄忠却是眼前一亮。“此丹,果真普通时羽兄弟说的那么神奇。”“当然。”时羽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发现它的时候,只有两颗,第一颗给了别人,现在我手上的是最后一颗。”若不是万不得已,时羽绝对不会把最后剩下的这颗蟒血九轮丸拿出来。江湖险恶,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留一颗保命才是万全之策。可,为了黄忠,他不得不拿出来。时羽并不是什么仁者大侠,可以慷慨的、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人性本就是自私的,若不是即时任务的出现,没有万全把握,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蟒血九轮丸拿出来。这个道理,黄忠自然明白。多年的行走江湖让他见识了不少尔虞我诈,黄忠绝对不会傻到以为时羽单纯的只是见义勇为,然后就把足以救命的神丹拿了出来给他用。时羽必然有求于他。他并不反感时羽这种做法。甚至,他还非常欣赏。比起江湖上那些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时羽的行为更像所谓的大丈夫!他当即道。“若此丹能救我儿一命,黄忠必当誓死追随时羽兄弟,做牛做马在所不惜!”时羽这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诸如“兄弟言重了,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之类的话。这种话太假,假到没有人会相信。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黄忠,然后缓缓的说了句。“好。”丹药塞进黄权口中,直接化成一摊药水没入黄权的身体。这时系统也提示时羽,蟒血九轮丸已经使用。或许真是天纵奇丹。仅仅数息的时间,黄权的身体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首先,开始的是他的胸腔。一阵诡异的蠕动在他胸口加剧,直接将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撑了起来,他的骨头明显的加粗生长,他的身体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副极其健康的躯体。然后,是他的脸色。那种气若游丝,行将就木的死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正常健康的气息。呼吸变得平稳,肤色的随之变得白皙,乍一看就像一个酷爱运动的混小子,哪还有一分一毫病人的模样?黄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黄权。他甚至没有奢望过黄权可以活过三十岁。他只想好好陪着黄权度过他为数不多的日子。黄舞蝶捂着嘴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要离和高顺面面相觑,纷纷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神丹,他们只从神话故事里听过,今日所见,真当是生平第一遭。时羽又特地查看了一遍黄权的状态,确实和之前病死鬼的状态天壤之别。甚至不出意外,黄权过一会就可以醒过来蹦蹦跳跳的做一套广播体操。“黄兄。”时羽转过头,脸上是轻松的笑意“不负重望。”那一刻,四十岁的黄忠虎泪纵横。他重重跪下,拜倒在时羽面前,心悦诚服的沉声道。“黄忠,叩谢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