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话,房玄龄没有说。
那话过于刺骨。
端坐高位的李世民,眼眸闪烁,他来到窗边,往天空眺望。
今日的天色,甚至是这十几天来的天色都不大好,总是乌云密布,就像是被谁罩上了一块肮脏的抹布。
怎么也扯不到。
和几个月前的阳光明媚,大相庭径。
亦如预示着,几個月前的大唐,欣欣向荣,异族不敢侵,一副往国强民盛方向行走。
而几个月后,却…幽州破碎,长安城人人自危,双王死一王送往突厥,帝国军队斩去一臂,南方江东也在脱离掌控的进程中。
大唐,似乎…摇摇欲坠。
“这就是,登上帝位的代价吗?”
李世民怅然若失往天空伸出手,想要遮住这乌云天空,不让自己看到,可怎么也遮不住。
就像现在大唐眼下的烂摊子,必须由他解决,怎么也没法躲避。
“陛下,民心不在咱们秦王府这边,该如何是好?”
这时,房玄龄上前询问。
作为房谋杜断的房谋,其实眼下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没说,他想先听听李世民的想法。
毕竟李世民,已经有点不像自己认识的李世民了。
杀兄囚父,这他能理解。
毕竟不杀李建成,不仅李世民会死,他们秦王府也全部玩完,没有一个皇帝会容忍比自己厉害的势力在帝国出现。
这是铁律。
为了生命,为了富贵!
所以,他们秦王府此行,是为正义!
房玄龄是如此催眠自己。
可之后,李世民把自己最有能力的儿子送去突厥,还对楚河村老弱妇孺动手,他就,不理解了。
尽管他知道楚河村的信仰很可怕。
可是,楚王都走了,群龙无首的他们,又有什么威胁?
放过他们,不好吗?
非得,赶尽杀绝?
对一群老弱妇孺,赶尽,杀绝…
不懂了。
不懂不懂,太不懂了。
所以,房玄龄也不敢毫无顾虑的出谋划策。
“民心?这倒是无所谓。”
李世民伸回手,平静道:“历史只会记住胜利者,百姓也只会记住胜利者,只要朕把大唐治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上时间,他们会忘记今天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历史上,天策上将杀兄囚父,当时言论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