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穿着新衣服向学堂走去,感觉路上的每个人都在盯着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的。
好不容易进了校门,来到教室门口,里面同学们个个都趴在课桌上,已经开始午睡了。
他蹑手蹑脚来到自己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发出一点响声。
“呦!小风!穿新衣服了!”
刚坐下,后排一个同学就阴阳怪气地叫着,教室里顿时“哄”地一下,喧闹起来。
几个顽皮的同学各种起哄,嬉笑,其中一个唱起了顺口溜:“新衣裳,卖肉汤,一边走,一边嚷!”
另一个更来劲,“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你有大头!”
“哈哈哈……”
小风低下头,盯着衣服上黑色的条形小图案,感觉它们像针一般,刺得自己浑身疼痛。
“干什么干什么?!”
窗外闻声而来的班主任一声断喝,教室里顿时一阵桌椅响动,随即变得鸦雀无声。
小风双手抱圆,趴在课桌上,额头枕着手臂,紧闭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傍晚放了学,小风回到家中,只见到大表哥,于是来到三妹跟前,“妈,我二表哥呢。”
三妹伸手摸了摸新衣服,让小风转了个圈,“这是你二表哥给你买的新衣服?你不会说不要吗?他自己都没钱。”
“我说了不要的……我二表哥呢?”
“他和你三表哥都回家了。”
“回家了?那我脱下来的那件衣服呢?”
三妹折断柴火放在地炉里,准备生火做饭,“他扔在店铺里,说不要了,那衣服还能穿,怎么能不要了,我去找回来了,你现在找那衣服做什么。”
“我不穿这衣服,我要穿自己的。”
“咳,你这伢仔子,新衣服不穿,找什么找。”
“不穿不穿,就不穿!”
“穿了一下午,一身汗臭味,难不成还能退了?怎么不穿?”
小风站在原地,口中喘着大气,“就算穿,读书我也不穿!”
“师傅在家吗?补胶了!”
此时三妹听到外面有人叫,连忙出来,原来是有人来找大表哥修补裂了口的大水盆。
小风抹了抹眼角,出来蹲在旁边看着。
大表哥拎出一个帆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带有弯嘴和把手的细长铁管,铁管一头连着一根胶皮软管,另一头连着一个铁皮罐子,罐子连着一个压气筒。
他把大水盆翻过来,用抹布将裂缝处的灰土擦了擦,然后将弯嘴开关拧开,点着火,右脚慢慢踩着压气筒,火苗顿时变得呼呼作响。
一块长条形的胶片,在这淡蓝色的火苗灼烧之下,很快就融化了。
他将裂缝处也烧了烧,烧到冒出气泡将要融化之时,再将融化的胶片慢慢贴上去,继续灼烧几下,两者就融合到一起了。
不一会儿,融化的胶片凝固成型,大表哥在盆里装水试了试,“可以了。”
“不会漏水吧……”
那人将水倒掉,端起大水盆对着晚霞看了又看,又反过来,只见裂缝处干干净净,一个水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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