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被一名飞鹞子一刀砍断了左手,他惨叫着掉下马来,犹在雪地上翻滚之际,一根马蹄踏过他的头颅,象踩西瓜一样,将他脑袋踩爆,粉色的脑浆四处迸射。
李啸下令,对那些营兵不再追赶,任其自散逃走。
这些被逼迫前来参战的中屯所营兵,很多面孔,李啸往日在中屯所时,都似曾看过,这些当日曾经欢呼他砍了鞑子首级回来的人,李啸心存怜悯,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现在全体敌军骑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皆已投降。此时,被李啸军环形包围在其中的,只有二人。
那就是守备王道奇和家丁副队长华济。
环形包围圈突然裂开一条缝,李啸骑着踏雪宝马,面无表情地缓缓踱马而入。
华济率先反应过来,他翻滚下马,膝行上前,跪在李啸马前,磕头如捣蒜。
“李千户,莫杀我!,当日都是那守备王道奇,逼俺加害把总大人,求把总大人放过小的吧。”
华济大声哀求,一张俊秀的脸,被地上的雪泥沾染得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呸!华济,亏俺们还当你是个好人,却没想到,你竟暗中投靠了王道奇这厮,先是害了高把总,现又来图我等!你的良心,真真是被狗吃了么!”田威大声怒喝。
“就是,你这厮,竟对高把总下得恁的毒手,俺现在倒要把你的心肝剜出来,看看你这混蛋到底心肝有多黑!”王义守在一旁怒喝。
见众人这般说话,华济脸上更显惊惧,他又上前一步,抱住马腿,大声哀求道:“李千户,在下当时也是被那王道奇所骗,这才糊涂油蒙了心,做了这般错事,只要大人您饶得在下性命,在下一定洗心革面,再不会。。。。。。”
他话未说完,一脸厌恶的李啸,已向一旁正咬牙切齿的莫长荣使了个眼色。
莫长荣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扭住华济头颅,手中的解首刀猛地一划,华济咽喉之处,鲜血立刻有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华济圆睁双眼,嘴里发出奇怪的呵呵声,无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后,再无动弹。
这血腥的一幕,李啸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他纵马上前几步,对着那一直闭着眼,缩着头,坐在马有如入定般的王道奇淡淡说道:“王守备,你这般算计李某,却是如此结局,岂非遗憾。”
王道奇猛地睁开眼睛,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他冷眼看着李啸,忽然大声地说了句:“李啸,你也莫拿本官来挖苦了!本官时运不济,落入你这厮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啸冷笑道:“哟嗬,没想到王守备,说话倒是颇有骨气。”
王道奇冷哼一声,双眼之中却满是怨毒之光:“李啸,你要想清楚!你若杀了本官,那可是彻底得罪了锦州城中第一豪族的王家了。另外,本官告诉你,你这般做,同时亦是彻底得罪那些辽东将门,日后,你这厮休说在这锦州立足,便是想要活命,怕亦难矣。”
李啸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的话语冰冷如铁:“王道奇,老子既然做了,就从未想过要给自已留后路!不呆在锦州又如何,天下之大,哪里不是我李啸可去之地!今天,我定要为当日死去的高把总和哨骑队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李啸言毕,手中的虎刀迅疾横扫,一道呼啸的寒光闪过,王道奇的头颅,带着喷扬的血柱,腾地从他脖子上窜起,在空中翻了两个滚,掉落于地。
此时,那莫长荣亦随即挥刀,斩下地上华济的头颅,然后把王道奇与华济这两颗鲜血淋漓的脑袋,一同递给李啸。
李啸手持两颗头颅,高高举起,面朝南方,纵声大吼道:“高把总,哨骑队的兄弟们,我李啸,给你们报仇了!”
全军垂首,一片沉默,李啸眼中晶莹闪烁。
风雪狂吼,有如无声哭泣。
随即,李啸全军抓紧时间打扫战场。
此次战斗,李啸全军共斩杀营兵60多名,骑兵50多名,因不抓营兵俘虏并让其逃走,只有敌军骑兵俘虏26人。
而李啸全军经此战斗,竟只牺牲玄虎重骑1人,重伤2人,轻伤4人。飞鹞子牺牲2人,重伤3人,轻伤5人。另有盾兵牺牲2人,重伤3人,轻伤5人,枪兵则牺牲5人,重伤6人,轻伤8人。
这点伤亡,与李啸的重大战果相比,堪称微不足道。
王道奇想凭数量优势,与李啸这些精锐兵士交战,结果竟是这般惨败。
战利品缴获为:棉甲65件,主要是从战死的骑兵身上剥得,加上刚才那些刀客身上剥得的棉甲,此次战斗中,总共得到棉甲172件。
又因为大部分战死营兵未穿盔甲,故只剥得破旧鸳鸯战袄30多件。
另得健康马匹55匹,骑枪20根,骑刀32根,刀剑弓箭数百。
李啸随即下令,分海陆两路,带上牺牲军兵的尸体和战品,全军返回不归墩。
那些民伕,则全部留其性命,让他们带着空空如也的大车逃命而去。
李啸亲自坐上那二号福船,欲指挥船只前往不归墩沿海的岸边。
这时,那二号福船的头目,低垂着头,被枪兵哨长段时棨带着几名枪兵从船舱中押出。
只是这名头目抬起头与李啸对视之时,两人都不觉惊呼了一声:“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