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渐澜到微生家后一直是流玉在负责他的衣食住行,茯苓腰挂长剑,如煞神矗立在门口。
见微生泠来了,低头唤了声:“大小姐。”
微生泠微微点头。
视线放在红漆雕花门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他院里来,刚推开门血腥气便蔓延上来。
他又受罚了。
看见茯苓时,微生泠便明白了,这是大长老的意思。
那个慈爱的老人,有雷厉风行的手段。
再结合前两日,大长老往她房里塞男子的事,微生泠便明白了,他是在用极端的手段保护她。
不想让她偏爱一人,步了微生月的后尘。
所以玉渐澜必须要离开微生家。
掀开珠帘,苦涩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扑面而来。
微生泠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瘦削的少年正倚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
见到她进来,玉渐澜漆黑沉寂的眼眸划过些许亮色,掀开被褥下榻。
他的嗓子还带着伤后的沙哑,敛眉唤了声:“主人。”
玉渐澜看着微生泠,天水碧的衣裙衬得她清丽无双,乌黑的发胡乱用一根稠红的发带束起,显出两分英气。
发带尾梢还绣着金丝云纹,并一只仙鹤,不是女子所用之物。
他沉下眼睑,心中有一个猜测。
昨夜墙头上张扬恣意的少年他也看见了。
这根发带是雾薄灯的。
玉渐澜回忆着他对雾薄灯的印象,修为高强,容貌无双,说话潇洒不羁。
他捏着拳,心底划过酸涩,不得不承认,雾薄灯胜过他许多。
微生泠挽不来发髻,但扎个马尾辫还是可以的。
她甚至想研究一道术法,可以随意地扎出各种好看的发髻来。
她视线落在玉渐澜身上。
少年身上还穿着那件鸦青的长衫,殷红的血顺着后背的伤,慢慢染到了肩头。
他的神色很安静,像是坦然地接受了。
在拖延时间,等她来看他。
玉渐澜知道现在的微生家仍然是大长老说了算,微生泠在未当上家主前,都是没有实权的。
他身份卑贱,更反抗不了。
反倒会替她招惹麻烦。
左右不过一顿鞭子而已,咬咬牙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