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德宫里,杜鹃花正开得热闹,红红火火的一片,不见人影只见花影。
殿外,刘茁背着手进来,两侧的宫人纷纷朝他见礼。
“见过大皇子。”
穿过繁闹的花丛,他径直朝着主殿走去。
殿内,惠妃站在窗边,面前是一只彩釉的花瓶,她手里拿着几枝高低错落的花儿,正在研究如何摆放它们。
“儿臣见过母妃。”刘茁走到惠妃的身后,朗声请安。
惠妃微微侧头:“茁儿来了,坐。”
刘茁抬头,见她仍旧钻研着手里的花枝,并没有转身招呼他。他走上前,笑着道:“这些日子父皇给儿臣派了不少的任务,儿臣忙于公事,疏于给母妃请安了。”
“公事要紧,请不请安的倒无所谓。”惠妃捏着一枝盛放的君子兰,左右看了一下,将它剪短了一截插/入了花瓶的正中间。
刘茁身量不高,虽算不上矮,但比起刘曜还是矮了半头,只比惠妃稍稍高一点点。但他长相不错,五官端正,眉眼清秀,是一见面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那种长相。加上他是圣上的长子,从小便锦衣玉食、呼奴引婢,周身自带一股高贵的气质,这样看来,身高不算高这一点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了。
刘茁向来敬畏他的母妃,比起其他皇子更畏惧圣上,唯独他,在圣上面前倒是比在惠妃面前放得开。
“听说前些日子母妃生病了,正值气候变化的季节,母妃可要多保重身体啊。”刘茁殷切的说道。
惠妃插完了花,转过身看着他,眼底神色莫辨:“茁儿也是,你父皇交代的公事虽要紧,但也不要苛待了自己的身体。”
刘茁的面上带了些许笑意:“多谢母妃关心,儿子一切都好。”
“嗯。”惠妃淡淡的点头。
见惠妃的态度是没有要再留他说话的意思,刘茁不便多为叨扰,只好简单说几句后就告退了。
翠菊捧着茶上前,见大皇子已经离开,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对他太冷淡了?”惠妃倚在榻上,没有放过翠菊脸上的表情。
翠菊大惊,放下茶盏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惠妃哼了一声,掸了掸衣袖。人人都以为不过是只讨人喜爱的猫咪,可谁知道猫咪的爪子是淬了毒的呢?就连她都差点儿看走了眼,何况其他人?
“起身吧,重新去泡杯茶来。”
“是。”翠菊赶紧起身,端走大皇子爱喝的龙井。
走出养德宫,刘茁放缓了步伐,头也未转的问身后的人:“母妃可是知道些什么了?”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奴才这次找人做得极为隐秘,连大司马都查不出来,更何况娘娘了……”身后的人快走了几步,微微靠前。
“母妃向来聪慧,她要是知道些什么了,不可能不警告孤。”刘茁揣摩道,俊秀的脸庞上是一片沉思之色。
“或许这也是娘娘的意思……”身后的人小声的说道。
刘茁心头一动:“是吗?”
“殿下与娘娘早已绑在了同一条船上,娘娘不可能为了一个十几年都没见过的人放弃殿下啊。”
迎着阳光,刘茁微微眯眼:“不错,你说得有理……”
“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有奴才在,殿下和娘娘不必为了此事担忧。以奴才看,为今之重,还是得小心三皇子那边,奴才听说俞妃娘娘拿了不少的私库在替他网罗朝臣呢。”
“嗤——”刘茁冷笑了一声,“扶不起的阿斗,花再多银子也是枉然。”
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朝前,似乎并没有把这个弟弟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