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抱拳道:“太原以西,只有榆次可以暂且驻兵,但没有粮草,却不是长久之计。因此,以小人之见……”
他来到帐中悬挂的舆图前,指着寿阳的方向道:“小种相公肯定是要退往杀熊岭。也只有这样,西军才能依靠地形,抵抗金人的骑兵冲击!”
“你又如何得知,小种相公未能携带辎重粮草。”
张灏惊疑道:“此乃军中密事,你非军中之人,莫非只是猜疑?”
“相公,小人家兄就在小种相公军中,是他递书信与我,小人们这才推度得知。”
王松面色凝重,抱拳道:“相公只要发兵,便知是真是假。小人愿做前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
张灏坐回椅子上,眼睛看着王松,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黑衣少女过去,和张灏低声说了几句。张灏似乎脸有难色,黑衣少女又说了几句,最后张灏无奈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妥协。
张灏转过头来,轻声道:“王兄弟,本官暂且相信你所说。本官也想前去接应小种相公,无奈兵微将寡。这样,本官把你二人编在河东忠义军行列,再拨一部分兵马给你二人,归你二人节制。希望你二人能力挽狂澜,希望小种相公能逢凶化吉,如此太原幸矣,家父幸矣!”
他是一军主将,说话却温文尔雅,颇有儒士之风。主将如此,带领着一群杂牌军,以步卒对骑兵,胜算应该不大。
黑衣少女身材纤细,但却颇为高大,看起来应是北地人物。看到王松的眼光飘过来,黑衣少女不由低下了头。
“张相公,还请你……”
翟亮还想说话,王松伸出手来,阻止了他。
这些人已经被女真人打怕了,绝不会为了自己只言片语,就肯出兵,跟这些人在这里辩论,只会是浪费时间!
张灏的大军,说白了是救自己父亲和家人的,至于种师中,那就的公事公办了。没有朝廷的旨意,谁也休想调动大军半分。
将在中御,这四个字,害了多少大宋将士的性命。
王松抱拳道:“多谢相公!还请相公拨下一应兵器铠甲,准备好七日的干粮,我等好前去解救小种相公。此战若是胜了,功劳是相公的,此战若失败了,则和相公无关!”
张灏面露难色。如今军中粮草都是紧张,七日的粮草,3000人,最起码也是两三万斤。还要加上铠甲、兵器等物。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黑衣少女。
果然,黑衣少女又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又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灏眼睛亮了一下,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点头道:“好,既然两位壮士雄心虎胆,舍身忘死,本官也就赌上一回。”
他思索了一下,朗声道:“二位兄弟,本官就任命你二人为河东忠义军招讨使、招讨副使,带领义军前去接应西军。你二人尽管放心,兵器铠甲一应俱全,本官绝少不了你们的。”
王松觉得黑衣女子似曾相识,却有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赶紧抱拳,朗声说道:“多谢大官人成全!”
王松和翟亮出了大帐,翟亮在一旁摇头道:“二郎,我如今才相信了陈瞎子的话,果然是神算,让人佩服。”
王松一怔,不由得抬起头问道:“翟兄弟,你为何有此一说?”
“看来你还是蒙在鼓里。”
翟亮摇摇头笑道:“方才在帐中,你和张灏言词交锋,兄弟我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你是有贵人相助。”
看王松仍然懵懂不解的样子,翟亮看了看周围,低声道:“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只要张灏有犹豫,那黑衣女子就会挺身而出,而张灏就会妥协,如你二郎所愿?”
王松呆了片刻,哑然失笑道:“若真是如此,这黑衣女子就该给你我千军万马,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次却是翟亮一惊,他不由得问道:“乌合之众,这却是为何?”
王松苦笑道:“此中缘由,你稍后便知。”
忠义军招讨使,摆明了是民兵司令,拨给自己的也就是乡兵或义军而已,并不是正规军。
不过想想,有,总比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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