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用的长鞭,只一眼就能看出非寻常之物。
也挺好理解的,若是凡物又岂能伤到夜阑荀?
雪三千离近了才看到,那长鞭挥起落下间,那如稀碎的光落下的,是鞭身上的一根很尖刺,像是由金刚钻制作的一般。
她急切地将视线调去夜阑荀身上,发现他身上并无伤痕,他好似用内力起了一层护罩,鞭子落在护罩上带着一种特有的内力加持,能感受到波动的炙热气息。
而伤到他的,并非鞭子本身,正是这股炙热。
他若是直接用身体发肤扛伤,或许只是皮外伤,可他偏偏选择使用内力来扛,这反而变相加重了他受到的伤痕。
血腥味从他口中弥漫,那是他产生内伤的证明。
眼看下一鞭就要落下,雪三千伸手抓住鞭身,刺痛感令她更为清醒,尖锐之物刺入她的掌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炙热,又疼又辣的感觉。
玄女愣了下,或许是她鞭打过于投入,亦或者是她不曾想到会有这一幕发生,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眉看向面色从容的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由我来问你,打够了没?”
“我管教他,轮得到你来插手?”
“你若是管教,我自是不该插手,可你这是虐待!”
虐待?!
玄女忽然仰头大笑,“虐待?小姑娘,你可别被他这皮囊给骗了。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他就是个怪物!”
“住口!他不是!”
雪三千难以置信地看向玄女。
她怎么可以这样?
张口就是怪物,左一句右一句的,自已听了都感觉到窒息,根本不敢想象他自幼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他不是?他不是?啊哈哈哈,小姑娘,他是不是威胁你,还是手里捏了你的什么把柄,以至于你要替一个怪物说话?”
夜阑荀眉心微拧。
“我都说了他不是!就算你是他的生母,你也没资格这么一句一句怪物!”
雪三千怒,用力拽走长鞭,鲜血从她的掌心涌出,顺着鞭身而下,染红了上有尖锐的钻白。
痛吗?
自然是痛的。
但那一声声怪物,更令她心痛。
玄女愣了下,随后双手抓住她的双臂,不断摇晃道:“是不是也给你下了什么禁咒?你是不是和我有了同样的遭遇?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
雪三千被她晃得整个都有点晕晕的,小黑屋内本就昏暗无光,这一晃感觉人都跟着昏沉沉了起来。
只是,玄女的双眼透着一种狰狞的光,这一看立马又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总觉得,玄女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或许,她其实早就不正常了?
“我就是这样的,我都还没嫁人,那一夜那东西,那东西不是人,它突然出现,突然就钻进了我的身体,然后我就怀孕了,打不掉打不掉!
我想死,我死不了,怎么都死不了。”
雪三千一愣,而跪在地上的夜阑荀同样也怔住了。
他还是头一回听母亲说这些,他之前还曾天真地问过自已的父亲是谁?
每一次都换来母亲更嫌恶的眼神,他只当是父亲并非是母亲中意的人,如今看来,还是他看浅了。
他果真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