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异度虽有万千机谋,但终究是文人脾性,这些年不及蔡瑁得势就在于此,今若兵谏成功,想异度也不会怪罪。”刘备笑道。
“只是若皇叔弃竟陵回兵襄阳,一旦江夏高宠军趁机进袭,荆州一样复无存矣!”魏延道。
“备果然没有看错人,文长之能荆州众将无人可及,不过请放心,在谋攻襄阳之前,我会令二弟关羽谨守竟陵,不让高宠军前进一步。”刘备道。
魏延咬牙道:“好,从今日起,我魏延就是皇叔你的部下了,刀里来,火里去,决不皱一下眉头。”
襄阳的蔡瑁、张允一向看不上自己,蒯越自身难保,江东的高宠在几番撕杀之后,早己结下深仇,面对错综复杂的形势,魏延思来想去,也只有投奔刘备一途。
“明日一早,文长你先让开沔阳防线,待我亲率兵卒与你会合后,一道兵发襄阳。”刘备高兴的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本来,魏延军的驻扎地夹在竟陵与襄阳之间,目的就是阻挡刘备有可能的异动,现在成功说服魏延之后,通往襄阳这一路将再无阻扼。
建安六年二月十一日寅时,在病榻在苦苦挣扎了多日的刘表终于撒手西去,蔡瑁、张允遂公布刘表遣命,由次子刘琮继荆州牧。
十二日辰时,得到消息的刘备随即而动,在竟陵宣称拥立刘表长子刘琦,并传檄荆襄诸郡,檄文称刘表长子刘琦生性慈孝,表早有托后之意,蔡、张素来拔扈,公布让刘琮继任的遗诏根本不是刘表本意,完全是蔡张两人伪造遗命,为排斥异己而为,故此,已弱冠成年的刘琦比尚是童子的刘琮更合适当这个继任者。
鼓唆刘表长幼两子对立,从而混水摸鱼,早就心怀异志的刘备蓄劲而发。
十三日,刘备留关羽率一军驻守竟陵,亲率三千士卒奔袭襄阳,行至沔阳,裨将军魏延不战而降,并反戈一击,将完全没有防范的蒯越囚禁了起来,随即并吞蒯越部众。在这之后,魏延为刘备军先驱北上,在他的迅猛攻势下,沿途诸县纷纷闻风归顺。
两日后,魏延先锋进抵襄阳外荆山脚下,都尉王威率部抵抗,被魏延斩杀,当晚,惊惶失措的蔡瑁、张允携刘琮等一干亲信弃城逃往宜城。
十七日,刘备率部入襄阳,檄立刘琦继荆州牧,鉴于刘琦年纪尚轻,刘备同时以叔父的身份代理州务,在这一篡夺过程中,立下大功的魏延被刘备提升为武卫将军,并继续率部进迫宜城。
同日,得到消息的周瑜率军进攻竟陵,关羽兵少,据守城池不出,周瑜以霹雳车炮攻城垣,数度砸开缺口,先锋黄忠趁势袭城但均被关羽部属阻挡。
正在周瑜踌躇是继续攻还是另觅突破方向的时候,有兵卒来报,高宠抵达夏口,虽然早在七日前就率军西上,但由于长江中浪大风急,逆流而上船只行进不快,等高宠到达时,已被刘备抢了先手。
二月十八日,高宠紧急召集周瑜、甘宁、李通等众将商讨形势发展。
江夏议事厅。
“前方战况如何?”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高宠坐定正中,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侍立的众将,大声问道。
左首周瑜大步踏出,如实禀道:“竟陵战事胶着,汉升滞于城下已二日,至今没有进展。”
“敌方守将何人?”
周瑜道:“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我本欲乘刘备兵发襄阳的机会,一举打破荆州军布下的锁链防线,不想关羽如此可恶——。”
高宠站起,一掌拍落到挂在他身后的地图上,大声道:“要取荆州一味强攻是为不智,现在荆州分崩四起,刘备虽然率先发难拿下了襄阳,但并不表明他就已经成了荆州的主宰,我们的当务之急除了要在战场上取得硕果外,还要运用一切手段,去多多争取那些对刘备的所作所为反感的刘表旧属,只有一步步的孤立刘备,才能为彻底击败他奠定基础。”
周瑜、徐庶、甘宁等人听罢,脸上皆露出敬佩的神色,经过一年多的沉积之后,高宠在考虑问题时的角度更加全面,他的目光已透过战场,看到了更深的一层。
周瑜点头道:“蔡瑁、张允被刘备打得狼狈不堪,实力大减,已不足为虑,现在荆州军中,最有实力的是江陵太守兼水军都督文聘,文聘麾下拥有接近二万的士卒,其中一万水军堪称精锐,若此人归附刘备,则我军要拿下荆州难矣,而若文聘能降归我军,则不仅可凭空得到二万士卒,还能得到在江陵屯积的粮草和辎重,那样一来,再北上取襄阳易如反掌!”
“文聘与我数次交手,彼此都存有相当的戒心,要说服恐是不易?”高宠叹道。
“宠帅,要让文聘归降其实不难,我军何不来一个双管齐下:一面集结重兵压迫竟陵、沔阳的刘备军北退,争取拿下华容、当阳诸县,切断江陵与襄阳之间的联系;另一面再遣一个合适的人选前往江陵说降,想文聘在兵困无助的情况下,当会归降。”徐庶谏道。
高宠击掌大喜道:“军师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
徐庶微微一笑,大声道:“颖川徐元直可。”
高宠一怔,摇首道:“军师自荐去当说客似是不妥,倘若文聘不肯,军师境地危矣,我纵再想让文聘归降,也断断不能用军师的性命去冒险!”
徐庶目光迎上高宠,一揖道:“宠帅此话差矣,为军师者,当以己力替主分忧解难,昔日张良为高祖谋策,每每见难而上,今庶之才虽不能与张良比,但心志如一,望宠帅勿再拦阻!”
见徐庶言话如此坚定,高宠知道再劝恐怕徐庶会以死相谏,遂无奈道:“军师既心意已决,我不能挡矣,明日,我将亲率大军兵取竟陵、沔阳,为军师游说张势击鼓!”
“宠帅知遇之恩,庶纵舍了一身皮囊也无法报答一二!”徐庶眼眶通红,道。
“好,来人摆酒!军师,盼再见之时,你我尤能如此把酒言欢,击筑高歌!”一边说着,高宠一边持起侍从刚刚倒满的酒樽,一饮而尽,眼见此情此景,在旁的周瑜、甘宁诸将也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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