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把她脑袋放腿上,手还是摁过去,“我轻点儿,你别喊了。”
喊的那么大力气,不累啊。
果真是轻了很多,宋旸谷觉得她这个人,到底是个女孩子,不耐疼。
你看这一块儿,加上之前在地上的擦伤,脸真的就不能看了,跟油彩打翻了一样。
但是人家宋旸谷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托着她脑袋,给她干干净净擦出来了,那下巴一块儿,就慢慢揉开了,一句大声的话都没说。
就是承恩都心惊胆战的刚才,他跟老马挤在一起,俩人都怕宋旸谷发飙,也怕扶桑再发飙,一个本来脾气就不大好比较寡,一个虽然脾气一直很好但因为受伤有些喜怒无常。
没想到俩人倒也安静了会儿,宋旸谷忍了,真是蹊跷,难得的安静。
小荣一边给老马包头,缠着布子,一边儿眼角看着那俩人,刚才眼角都不敢看过去,跟老马对视一眼,觉得这样俩人,其实也挺搭配啊。
你看,外人觉得如临大敌的时候,人家俩人突然就春风细雨,润物无声了。
伍德进来的时候,扶桑已经喝上糖水了,她得补充体力,一盒子巧克力,嘎嘎吃了一半儿了。
给伺候地挺好,但是看见伍德,眼泪还是出来了,哗啦一下就全出来了,扶桑她疼啊。
哭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扶桑指着自己身上,“我肋骨可能骨折了,很疼,这里到这里,这一片都疼,脚脖子这里,上面也疼,手腕儿摔地上的时候扑了一下,大概也不太行,顶着了。”
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没看见伍德的时候硬撑着,看着医生了,就是孩子看见了亲妈了,眼泪一对一对地。
宋旸谷你说这人没眼力劲吧,这时候坐在一边儿,也觉得不大对劲了,伍德一边检查,一边儿给她安排,“得去医院检查看看去,这样最稳妥,你不去我就只能判断,有点疼,我摁过去的时候你跟我说疼不疼。”
扶桑点头,咬着牙,非常配合,宋旸谷就冷笑起来了,我摁那么一下,你就跟吃人一样,如今,呵呵。
疼死你活该。
想走,但是脚就跟粘住了一样,伍德不太熟悉她俩人关系,但是看扶桑都换女装了,这俩人还在一起,扶桑也不避讳,很信任,他知道扶桑这小子之前心眼多少,一米七的个子里面,能有一米六九的心眼儿,给人下套一个接着一个的。
能跟她这样的人做朋友的,都是好人,最起码真的人品好,他习惯拉着家属商量了,跟宋旸谷到一边儿去说话,扶桑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之前宋旸谷就收拾差不多了。
他一千一万个不好,脾气再差劲,但是他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伍德擦了擦眼镜,“怎么弄得?”
又补充一句,“您是先前宋府的少东家吧,她之前提起过你,我之前教习她外文的,算是她半个老师吧,可以跟我说。”
宋旸谷还是说的很含糊,大体上都说了,不是瞒着,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对伍德也不太好,知道眼前这几个人,直接杀了日本人吗?
伍德心里没有负担吗?不会担心吗?
肯定会,所以宋旸谷非常模糊,“跟人发生冲突了,不太好,后面大概有些麻烦,得躲避一下,也许风声紧的话,离开北平也是有的,您心里有数儿。”
所以得,嘴巴紧一点儿,句句不说矛盾,句句都是矛盾,伍德听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样的情况,按照宋家在北平的关系,要出城去躲避的,指定是因为日本人。
“为了什么?”
宋旸谷这个就不说了,现在也说不明白到底是抢马车的,那说不准马车抢了,看里面有人的话顺便把人给抢了呢。
真晦气,他跟伍德就是这么说的,“晦气!”
不是晦气遇不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国运晦气不能让这些人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这会儿,真的是打心眼里面,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