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医院大门,看见几个医院工作人员冲过来,直奔门口刚停下的急救车。
她立刻闪到一边,视线却一直追随着,被推进来的男人满身是血,口里还不断地吐着……
阮眠双腿发软,全身发着颤栗。
周遭的一切好像瞬间隐去,她被拖进一场可怖的回忆里,她仿佛看到一栋栋建筑在眼前倒下,一片滚烫的鲜红色蔓延开来,无边无际……
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喊,“求求你,救救他啊!”
“救不活了,钢管插进肺部……”
现实又和回忆有了交叠——
那男人还在吐血,根本止不住,像泉水一样往外冒,空气里都是鲜活的血腥味。
触目惊心。
只是,再没有像当年那样的一双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替她遮住这人世的伤心。
阮眠转过身,跑着走开。
等她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她深吸一口气,敲门。
“请进。”
她推门走进去。
“阮眠?”书桌后的中年男人抬起头。
“周院长。”她下意识地捏紧手里干瘪瘪的钱包。
周光南起身,指了指沙发,“这边坐吧。”
等阮眠坐下,他倒了一杯茶给她,直奔主题,“其实我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你妈妈临终前的嘱托。”
“我妈妈?”
“是的。”周光南推过去一个鼓鼓的信封。
阮眠拿起来看了看,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这是?”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他笑意温和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愧疚,“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出差,忙着忙着就把这事忘了。”
阮眠拿着装了两万块钱的信封,依然觉得像在做一场梦,她无意识地抠着信封表面,喉咙涩涩的。
她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把钱放在周院长这里,并由他来转交?
还有,母亲的这笔钱是哪里来的?当时明明连医药费都要别人垫付……
“当初你妈妈曾被列入某个医疗基金会的资助计划,只是款项还没下来,她就……”
阮眠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心乱成一团。
周光南又说,“是我帮她申请的。”
他语气平缓,说得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无从质疑。
茶香袅袅,飘到鼻端。
“谢谢……谢谢您,”阮眠抿抿唇,“之前我妈妈的医药费也是您垫付的。”
“不用。”周光南的手压在那将要被打开的信封上,“欠下的医药费已经从款项里面扣除了。”
他看着这个眼眶微红的小姑娘,心里无声叹息,唇边却有淡笑,“其实,我也有件事想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