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迟颤抖地抱着住持,眼看着住持在自己的怀中没了气息。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直到天快要亮时,他才渐渐下定决定。住持说得对,把事情闹大,让谢笙留意到,或许还有机会讨回这个公道。
于是,他将怀中的住持放到地上,擦了擦脸颊黏糊糊的泪水,闭着双眼拔出他腹部的刀,慢慢扶着地板站起来,径直地拉开房门,迈了出去,朝谢凌的房外走去。
轻轻地刺破窗户,一缕白烟慢慢地飘散着。好一会,陆长迟推开门,将凶器藏在了谢凌的房内。做好这件事情后,他深呼吸一下,大声地喊了起来:“杀人啦!”
……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引谢笙的注意才能讨回公道?不能直接告上北城那边吗?”叶雨竹听得糊里糊涂的,这是陆长迟故意将事情的重点抹了去。
若是太轻易说出来,谢笙只会觉得他在找借口,没什么比自己发现真相时更加震撼人心。
陆长迟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轻蔑一笑,语气无奈:“我想啊,可我能离开浦清寺吗?”就连今日逃到山上,他不仅要避开那些黑衣人的监视,还要想办法将谢笙吸引过来。在他逃出浦清寺时,他曾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
若是那群黑衣人,应当会借机除掉他。可好半响,那人只是一直跟着他,因此他得知跟着他的人应是谢笙派来的。
至于捕兽夹……他知道山上有,也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那是他故意踩下去的。
他做了这么多,目的就是亲自与谢笙见面。
谢笙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他面色一沉,轻声凌厉道:“住持最后告知你放火烧村那人,是当今陛下对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叶雨竹的耳中,她这又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瓜,怔了怔神,反应过来后连忙左右瞧了瞧,生怕有人听见这些话。
陆长迟嘴角微微上扬,不愧是谢笙,他再怎么遮掩,谢笙终究还是猜出真正放火烧村的人。
“那位大官,是北城司家的家主,我爹曾经带我找过他,所以我记得。”
司家……
刹那间,谢笙都明白了,怪不得司承脱离了司家来找他,原是如此。
他眸光幽深了几分,似在思考着什么。
叶雨竹蹙眉,神色忧伤,问:“如果是当今陛下……”
该如何讨回公道?
她深知这个游戏世界,并不像现代一样充满着平等。在这个世界,还是权势说话,而那位陛下就是游戏世界里头的权势最大的人。
天子,一介平民怎么告上去呢?告上去又如何?难道还指望那位陛下亲自赔礼道歉吗?
陆长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唇紧紧抿着,眼里充满了无助的神色。
他垂着的双手握了又握,吞声忍泪道:“谢大人,我想为陆村那上千条人命讨回公道,就算凌迟处死我也不怕。”他的目光充满坚定,让谢笙都不由得愣住。
叶雨竹:“你除了告上北城这个办法,你就没想到将陆村大火这件事情在百姓之间流传起来吗?”她想了想,舆论或许能够引起人们对陆村大火的重视。
他抬眸侧过头对视叶雨竹那淡淡的眼神,无奈摇头,“我想过,也做过,但他们压下来就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陆长迟起初就借着化缘的借口,在东城的所有村子的布告栏上粘上有关陆村大火事情的纸张。可刚粘上去没多久,就被跟踪的那群人撕了下来,还免不了一顿毒打。自此之后,他不再粘贴纸张。转而在百姓们之间口口相传该事情,可一传几人,那些人便受到威胁不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