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做紧急抢救的时候,简歌听见她不止一次地喊了同一个名字。
那时候的简歌一直忍不住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这样念念不忘……
抢救过后,苏醒过来的沫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喝药的杯子,差点就撒了满床的水渍。
无论索菲娜和薄教授做了多少的功夫,她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颓然。
那是第一次,简歌问她,她喊着的那个人,是谁?
她听着简歌提起的名字,终于缓缓抬起头,灰暗的眼眸里染了几分亮光,像是找到了倾泻口,嘴唇微颤,却什么都没说。
……
“现在跟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追忆往昔吧?”景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眸光锐利地盯住了简歌。
简歌尽量维持着冷静,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份检查报告,指尖裹着白纸,像是抓住一把扎人的利刃,他垂下头,细碎的阴影挡住他的前额:“有些事,你应该去问她。”
“你来找我的理由?”景岩打量着简歌的神情,他来找自己必然有事,可是却吞吞吐吐地不说,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牵扯到沫冉。
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简歌来找他,这件事就一定很棘手。
简歌讲手里的报告裹成圆筒,从沙发上站起身,“请你务必好好照顾她,陪伴她。”
“我会的。”
简歌和景岩的视线交缠在一起,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简歌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推门离开了。
关上门,回过头看了看走廊的另一端,他将报告折叠在一起,带着些许怒意狠狠地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
★
“怎么突然想要散步?”
景岩坐在轮椅上,沫冉推着轮椅。
渐入秋季的花园染了几分萧瑟,但是院子里有几颗几十年的桂花树,种的是金桂,黄橙橙的满树飘香,挂满了细小而金灿的小灯笼。
微风拂面,落了一地的金黄,像是一地黄橙橙的碎金叶,漂亮满目。
轮椅从小路上推过去,发出滚动的声响。
停在一颗最大的金桂树下,沫冉吹了吹石凳上的落花,轻轻坐了上去。
“想和你一起。”景岩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缓缓站起身,大概是牵扯了伤口,有几分痛感,让他轻轻蹙了下眉角。
沫冉本想制止他,却已经来不及,干脆就扶住了他的手腕,让他走了几步,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随即再拿过轮椅把手上特意带来的薄毯,披盖他的双腿。
“丫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沫冉轻挑眉梢:“我好心帮你,你还骂我?”
“我是中枪,不是下半身瘫痪,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
电视剧里确实都是这么演的,老是在双腿上盖着毯子,她也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景岩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拿起她盖在双腿上的薄毯,反手扬起一个弧度,披在了她的肩上。动作带起的痛感,让他捂了捂伤口的位置,然后缓缓又放了下来。
“你能不能别老动,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沫冉有几分焦急,忙抗议。
景岩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会的,你别老让我想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