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霄恶劣得很,知道韩修拘谨又脸皮薄,还故意往韩修身上塞了个“色胚”的称号,非把韩修窘得嘴唇紧抿,满脸羞耻无措,才满意地笑起来。
然后他忽然将韩修打横抱起,没进屋子,而是进了院子里的小凉亭。
凉亭里有石桌石凳,他把韩修平放在石桌上,自己则在石凳坐了,手肘支着桌子托着腮,满眼坏笑的看着韩修。
桌子可不是给人躺的地方,这让韩修感觉自己是一盘儿菜,而凤云霄是可以放肆朝他动筷子的人,于是他不吭声,但立刻想坐起来。
可是凤云霄却一下按住他胸膛,阻止他往起爬的动作。
“不准起来,起来我就把你卖了。”
一听要把他卖了,韩修果然不敢乱动。
无极殿太可怕了,他绝对不想回去。
于是尽管窘迫得浑身都像被针扎,却在听了这句威胁后,全然没了乱动的勇气,就这么躺在石桌上,一双碧蓝的眸子睁着,窘迫又无奈地看着凤云霄。
见他乖巧,凤云霄莞尔一笑,一手托腮,一手挑起他铺开在石桌上的蓝色长发,用手指绕着玩弄。
“怎么,这么不想跟我分开?”
韩修眸子眨了眨,眼帘垂下去,是个打算缄口不言的架势。
凤云霄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么羞耻的问题,正要腹诽一声无趣,却忽然又听见耳边传来弱弱的一声:“我……有些怕……”
韩修这声音压得很低,仿若叹息。
即使凤云霄这种铁石心肠的人,竟也难得对旁人感同身受一回,从韩修身上体会出几分真切的恐惧的意味,于是他笑着问:“你怕什么?”
“我……”韩修欲言又止,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下意识攥紧,然后嘴唇抿得更紧了,踌躇好一会,才终于轻轻地说:“怕你死。”
这几天他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他抱着一个人,努力求他不要死,可是那人的血在身下铺开,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拯救不了。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每当他从这噩梦里挣扎着醒来,便会产生一种撕心裂肺的难过,然后就疯狂地想见凤云霄,想确认他还活得好好的。
凤云霄不知韩修为他经历了怎样的恐惧折磨,只觉得眼前这鲛人好大的胆子,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除了他那已经闭眼蹬腿儿的老子,好久没人敢咒他死了,还是当面咒的。
真是勇气可嘉。
凤云霄一手托着腮,弯起眉眼,笑眯眯的问:“我好好地怎么会死?还是说,想要我命的就是你?”
凤云霄越是散发危险气息时,往往笑的越热情。
一般人看到他这样笑,早都后脊发凉,不敢说话了,可韩修抬眸看他一眼,眼帘又垂下去,脸上是一种很淡然的神情,低声的说:“我不想你死。”
因为这是当下整个脑子里,最强烈的一种愿望,所以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很厚重的希冀,让凤云霄听了都不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他这人不喜欢沉浸于情绪之中,尤其是这种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于是脸上笑容涌起邪气,忽然抬起一只手,来到韩修腿上,非常危险地乱游着。
欣赏着韩修尴尬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眼里闪过一阵贼光,接着便不打招呼地,猛然将韩修的衣摆给掀了起来,直接掀到了腰部以上。
按照鲛人的习惯,这一掀,是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能看见了的。
可是结果凤云霄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