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乾笑了笑,说道:“在远东,大清就像英国、日本则像我们。有利益就有争端,有争端就有战争。日本不会甘心做二流强国,必然会挑战大清,也就必然会发生冲突,最终演化为战争。”
“我是说,大清与日本的海战,会是蒸汽时代的第一场海战?”
“少将,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更容易爆发战争吗?”
提尔皮茨愣了一下,说道:“也确实如此,我们与英国暂时打不起来,其他地区没有明显的利益纷争。如果以十年为期,大清与日本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决战场就在海洋上。”
“你知道该如何打下一场海战吗?”
“这……”
“风帆时代的那些战术,肯定派不上用场了,而在蒸汽时代,还没有打过真正意义上的海战呢。”
提尔皮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冯承乾的意思。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么在近距离观摩与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海战,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伯爵用心良苦,着实让我佩服。”
“明白就好,不然你还会怪我。”
“伯爵说笑了。”
这时,邮轮靠上了码头。
前来迎接冯承乾的是李鸿章专程派来的朝廷官员,随行的还有宁波地方官员,轿辇早已准备妥当。
冯承乾没有坐轿子,而是像一名真正的军人那样,选择了骑马。
在德意志第二帝国,连贵族女子都会骑马,更别说帝国伯爵了。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冯承乾别说骑马,连真正的马都没见过。为此,他在出行前花了好几天练习马术。
从宁波到南京,走了整整一天。
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冯承乾感慨良多。一是大清确实落后,在如此重要的两地竟然没有铁路。要在帝国,乘坐铁路的只需要半天就能到达。二是来到这个时代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锻炼了,身体素质大不如前。要不然,也不会搞得腰酸背痛,下地后连走路都有点左右摇晃。
在南京住了一个晚上,冯承乾谢绝了宴请,安稳睡了一觉。
次日,队伍继续北上,于二十四日下午到达大清帝都北京。
一路上,队伍走走停停,所见所闻给冯承乾留下了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大清是一个极度封闭的国家。与欧洲列强相比,大清落后的不仅仅是工业等硬实力,还有民众的价值观念与思想意识。
最让冯承乾印象深刻的,还是大清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比如,侍从在称呼自己的时候,用的都是“奴才”。虽然在德意志第二帝国,德皇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是与大臣、将领、侍从、乃至平明百姓并无明显的隔阂,不但不称自己为“朕”,也不会让他人自称“奴才”。从某种意义上讲,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皇帝,仅仅是帝国的皇帝,与臣民的关系是领导与被领导,而不是奴役臣民的奴隶主。帝国臣民也有类似的认识,即他们是生活在帝国治内的自由人,向帝国皇帝效忠,却不受皇帝奴役,在身份上并不低人一等。
如果奴性深入到每一个国民的骨髓里面,这个国家将失去血性,也就无药可救了。
有了这个认识,冯承乾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一场重大变革,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永远也不可能发展壮大。
此外,冯承乾还有一个认识,即物极必反。
当灾难与痛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出现变革的苗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终必然演化成一场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