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苏白玉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扇一边道。“说说看。”孙长忠恭敬道。“此事有可能是御马监掌司太监闫让所为。”“那就抓人啊。”苏白玉淡淡道。言罢,他发现孙长忠还站在原地。随即好奇问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孙长忠为难道:“殿下此事毕竟事关内廷十二监,奴婢现在手中证据并不充分,冒然抓人是不是……”闻言苏白玉手中捏着象牙扇站起身道。“罢了,我跟你一起走一趟。”“殿下要一起去?”孙长忠有些意外。苏白玉微微一笑,伸手在孙长忠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孙啊,你好歹也是东厂的人。”“怎么就没有一点东厂嚣张跋扈的气势呢?”“什么是东厂?”“锦衣卫能管的你们要管,锦衣卫不能管的你们也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东厂。”“所以什么时候东厂抓人需要证据了?”说完苏白玉便离开。而孙长忠则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锦衣卫能管得,他们要管。锦衣卫不能管的,他们也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番话不断回荡在孙长忠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身上莫名的热血了起来。再加上刚才世子殿下身手在他身上拍的这两下。虽然简单好似随意。但对他来说却如一剂强心剂一般。内心如少年那般的热血莫名燃了起来。“奴婢明白。”孙长忠当即转身恭敬道。走在前方的苏白玉嘴角微微上扬出现一抹笑容。……御马监。“干爹,都处理干净了。”小太监谄媚道。闻言掌司太监闫让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人发现吧?”小太监笑道:“您放心,儿子手脚最麻利,绝不可能出意外。”听此闫让微笑道。“那可不一定。”“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闻言小太监愣了愣。下一秒不等他反应,只见闫让忽然一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额——小太监面色发紫口角渗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闫让。“干爹,你……”闫让眸子满是冷漠的看着他道。“既然都处理干净了,那你也就该走了。”“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说完闫让便起身从床底下脱出一个红木大箱子。等将小太监的尸体处理好之后。他刚准备喊人将这箱子混在御马监的草料箱子中带出去时。忽然一个小太监一脸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闫让面色微变,一脚将箱子揣入床底下后。随之他呵斥道。“狗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小太监身子一僵,刚准备开口说话。可谁知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道声音。“闫公公好大的肝火啊。”听到声音,闫让抬头看去。下一秒他脸色骤变。只见不远处孙长忠带着几个东厂的人正往他这边走。而最要命的是,他身前还有靖南王世子。闫让当即连忙行礼。“奴婢参见世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苏白玉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有意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进来说话。”闻言闫让内心一凛:“诺。”紧接着等他挺直身子抬起头,刚好与孙长忠短暂的四目相对。当他看到对方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时。不知为何,闫让内心总有一股的不好的预感。等闫让进门之后。苏白玉坐下当即问道:“没什么大事,今天来就是找你问些话。”听此闫让内心微微松了口气。一上来并未让人直接对自己动手,看来这位世子殿下并不知道什么。不过就算只是单纯问话,闫让内心的警惕依旧未曾有半分松懈。所以他一进门就立即噗腾一下跪下,然后就声泪俱下道。“还请殿下询问,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能洗脱冯公公的嫌疑,奴婢纵使千刀万剐也绝无半分怨言。”看到对方这般真挚的模样。说实话苏白玉要真是纨绔子,脑子简单的小白,弄不好真不会多想能被骗了。但可惜他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所以面对闫让这般模样,苏白玉特意表现出一副铁面无私,为民做主的模样。他沉声道:“你放心,此案事关公主事关内廷。”“本世子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谢殿下。”闫让激动的叩头道。紧接着苏白玉便直接问道。“本世子听说你是冯冠的干儿子?”“回殿下的话,正是。”闫让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道。苏白玉微微颔首,然后接着问道。“对于冯冠,你了解多少。”“另外他近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很快苏白玉问了几个基本的简单的问题。而闫让也是一一回答。这些答案很经得起推敲,听起来不像作假。当然是否真假,苏白玉也并不关心。因为此时所做这些,他不过是等一个机会。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苏白玉摆出一副问完的样子,起身道。“很好,你的回答本世子很满意。”听此闫让胸腔内那颗悬空的心终于忍不住将要放下。可谁知下一秒,苏白玉却忽然语气急转直下。“拿下他!”紧接着不等闫让反应,孙长忠的手已然扣在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跟在对方身后的那几个东厂人也纷纷掏出抓钩锁住了他的手脚。闫让眼神发冷的看向孙长忠。“区区先天中期,你想要造次?!”闻言孙长忠如同看蠢货一样看着他道。“那公公可以试试体内真气是否还能调动?”听此闫让双目瞪圆,内心震惊不已。紧接着他看向孙长忠一前一后奇怪的手势。“散真手?!”孙长忠冷冷一笑:“你以为殿下与你说半天,是真的想要从你嘴里问出点什么?”其实刚来的时候,苏白玉就在路上一直想该如何拿下闫让此人。因为依据孙长忠所言,闫让的修为并不低,身为内廷十二监之一御马监的掌司太监。闫让可是一位妥妥的先天后期高手。而他所带之人,其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孙长忠这位先天中期的高手。如若不借助其他力量,仅凭他们几人一个照面想要拿下闫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在来时,苏白玉就一直在跟孙长忠商量对策。虽然很大几率闫让不敢反抗,但这事上总有万一。万一他带了其他人被闫让有所察觉。彼时双方动起手来,这对他很不利。毕竟他在明面上的人设,可是只会一些简单弓马骑射和拳脚功夫的纨绔世子。所以苏白玉不得不为此再做一番谋划。而从进门他吸引对方注意力,再到孙长忠用散真手制服对方。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至于什么是散真手,顾名思义,那就是能够在短暂时间内压制对方体内真气的招式。只是这招式有些特殊。需要对方的修为不比出招之人高出多少,另外还需要一些聚气的时间。因此这招式听上去很浮夸,但实则十分鸡肋。感受到体内真气无法调用,还有四肢清晰的痛楚。闫让脸色难堪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苏白玉冷眼看着他淡淡道:“自然是带你回东厂内牢审讯。”闻言闫让内心一颤,他强撑着最后那点胆气问道。“奴婢虽非完人,但终究是天家之奴,领御马监掌司太监之位,殿下这般命人捉拿我,敢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殿下可有什么证据?”“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证据?”苏白玉冷冷一笑:“什么时候东厂拿人还要证据了?”“至于拿你的权利,自然是陛下给的,你若不服也可以找陛下。”“只是前提你能见到陛下。”这番话听在闫让耳里无疑如同大锤一般直接轰击在他的心脏之上。他愣神良久都未曾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