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飞正捂着头瘫在书桌前时,陈正茜匆匆进来,“不好了,李心月上诉的事情上了电视。”
楚鸿飞随着陈正茜走进客厅,只见电视里正在播报着新闻:“近日,一位叫李心月的女士起诉著名画家楚鸿飞,罪名是制作、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术作品。目前,对于案件的具体细节我们还无从得知,但画家楚鸿飞的名气,显然让此案受到了极大的社会关注,楚鸿飞创立下的‘雪山画派’……”
楚鸿飞怒吼一声,抄起传票揉成一团,扔向电视机。
陈正茜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捡起传票,耐心地把它摊平整,反倒平静地劝说:“我问过公司法务郎贤律师了,他精通的是公司法,对于版权纠纷方面,最擅长此类著作权纠纷案的律师,叫王奕。他代理过几起著名的侵权案件,对于文艺作品的侵权认定非常有一套。”
楚鸿飞想起儿子对自己的背叛,和那几幅被偷的手稿,心里充满了恐慌。他眸色暗沉,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让陈正茜看着办。
楚之翰回到家,看到父亲表情阴郁,小心翼翼地问:“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楚鸿飞眼看儿子穿了一件长袖衫遮挡住了伤口,他一把抓住他受伤的胳膊,
并将其衣袖翻了上去,露出一条还带着血的伤口。
楚鸿飞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之翰赶紧将袖口重新拉了下来,心虚道:“不小心摔的。”
楚鸿飞冷笑,“是吗?真巧,咱们家的画廊丢了几幅早期作品,你说,这盗画的人,偏偏偷的都是我在香格里拉写生时早期的作品……这些画,远比不上后期的作品名气大,为什么其它的却安然无恙呢?”
楚鸿飞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楚之翰的眼睛。
楚之翰明白偷画之事已东窗事发,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我们楚家欠李心月的!再说,您不是说过,不怕鉴定的吗?”
楚鸿飞震怒大吼:“没想到,我楚鸿飞的儿子还是个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你竟然帮着外人来搬倒自己的父亲!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楚之翰呆立在原地,无言以对,眼看着楚鸿飞收拾着文件,有几页掉落到地上,楚之翰快步上前捡了起来,正要还给父亲,却无意间瞥见王奕的聘请合同,合同后面附有一份应诉计划。
楚之翰越看越害怕:“爸,你们这是要干嘛?”
“她李心月坚持要跟我斗,我奉陪到底。”楚鸿飞冷哼一声,一副蔑视的神情。
“爸……”楚之翰想央求父亲放过李心月,话却如鲠在喉,难以开口。
“别再说了,我这是捍卫我自己的权利。艺术界除了才华,就靠一张脸皮活着,她李心月想毁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楚鸿飞胸有成竹地说。
“可是她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你们砸重金请了王律师,还计划得这么周密,我看这官司也不用打了,她输定了。”楚之翰无奈道。
楚鸿飞盯着楚之翰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看着楚之翰说:“看来,我和你妈妈真的是太宠你了。你的吃穿,你的车,你的海外留学身份,你的创业,你认识李心月的房车之旅,你住的这座大房子,有哪一样不是我的画给你挣来的?你希望我输官司吗?你好好想一想!”
说完,楚鸿飞拂袖而去,只留下楚之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李心月得到楚之翰送来的画稿后,她抱着必胜的决心马上向法院递交了上诉书,紧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带着楚鸿飞的手稿出了门。
出租车一直开到鉴定中心附近停下,李心月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佯装被她开车门撞倒,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着不肯起来。
李心月赶紧上前:“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冲出来,一把拉住李心月不让走:“你撞到我媳妇了,要么送她去医院,要么赔钱。”
李心月明白是遇到碰瓷的了,她冷冷地挣开:“我都没碰到她。”
但对方不依不饶:“反正我媳妇被你撞得起不来了,你得给个说法。”
李心月拿出手机警告道:“光天化日,路口还有摄像头,你们血口喷人也得挑个地方。再缠着不放,我就报警。”
李心月的注意力都在打电话上,这时,斜刺里一个围观的路人走近,抢过她的包就跑。李心月立马去追,却被碰瓷的夫妇俩死死拽住,要她赔钱。
李心月焦急大喊:“放开我。那个人抢了我的包。来人啊,帮帮我啊……那个人抢了我的包,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李心月起先还是很愤怒地说,后来变成了无助的哭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强盗拿着包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那对碰瓷夫妇也不了了之,趁李心月追赶抢劫犯时溜走了。
李心月气急败坏地拨打了110,遂蹲在地上,像个委屈的孩子,抱着肩膀无助地哭了起来……
很快,陈正茜陪着楚鸿飞来到王奕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见到了这位王律师。
王律师对楚大师的案子已大概了解,他当面向楚鸿飞夫妇确认两件事,“第一,你们对审判结果的预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