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只能用手接?
苏好眠不解。
敖长乐也不理解,刚刚姜逸之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趴在旁边吧嗒吧嗒偷偷掉眼泪。
左百龄收拾东西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在生闷气,姜逸之叹气接过了话头。
“她……实在是太苦了,她需要一个宣泄口,不然以后活不下去的。”
那女孩要匕首的时候,姜逸之就隐隐猜测到她的想法,她明知道自已不一定能杀死兰溪,也明明听见了姜逸之说的那句话,可她还是做了。
想要解脱的何止兰溪一人?
那短发少女也想解脱,她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但她没想到的是,姜逸之用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用血肉之躯承接了她的痛苦和绝望。
苏好眠依旧不理解,她只是觉得,用伤害自已的手段去唤醒一个本来就想死的人没什么意义。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想死的人就让他们去死掉好了,有限的精力要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浪费在这种动不动就想结束自已生命的人的身上。
毕竟是野兽,苏好眠不理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救人,比杀人更难,也更重要。”
姜逸之拨弄着自已手上缠着的纱布,她这两日总是想起桥头寨,总是想起贺放和林清浅。
贺放和林清浅对村民的爱造就了桥头寨,在乱世之中,有那样一个世外桃源,收容了被权势、战争剥夺生存尊严的人。而兰溪因为被虚假的爱所欺骗,被恨蒙蔽了眼睛,最后毁了海棠村,也毁了自已。
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师父对她说的那句话。
剑,可以因为守护他人而拿起,却不可以因惩罚他人而落下。
守护他人不就是因为心怀慈悲和博爱吗?
这也是师父想要教给她的吗?
学会爱人爱苍生。
“走了。”左百龄收拾好东西,出声打断姜逸之的沉思,“从这里赶回凉城还得两天呢……敖长乐别哭了!”
他这一嗓子实在是中气十足,把敖长乐吓一大跳,嘴巴一撅像是又要哭。
“哭什么哭?”苏好眠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瓜上,“你是猛兽,猛兽哪有这么爱哭的?!丢我们兽的脸!”
姜逸之捂住了敖长乐的耳朵:“说你坏话呢,别听。”
从海棠村到桥头寨得两天的时间,到桥头寨的时候,姜逸之的左手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入夜,姜逸之她们找了块空地开始烧火休息,苏好眠从芥子囊中扒拉出来些点心,分给姜逸之和左百龄。
“怎么又是红枣馅的?”左百龄咬了一口,眉心微蹙,“我们这一路都吃的红枣馅,我快觉得自已变成一颗红枣了。”
“红枣好吃,就吃红枣。”苏好眠龇牙,“你变成红枣了我就把你去核炖鸡,嘴吃不出好东西就把脑袋砍下来换个新的。”
左百龄:……
苏好眠人长得漂亮,怼人也是真带劲啊。
左百龄侧过头来刚想找姜逸之告状,就看见姜逸之躺在敖长乐贴好了秋膘的肚皮上,正在声情并茂地给他念《如何成为一只忠诚小狗》。
左百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