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
她只是见面前这小子有些戒备心,便想着客套两句,谁知道对方直接开口报地名,搞得姜逸之现在有些尴尬。
姜逸之干巴巴地挠挠脑袋:“哦哦,知道了,那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吧。”
见姜逸之还算是好说话,血人艰难地露出个笑容来,声音暗哑:“这位道长,我浑身血污,怕回家后惊扰父母乡邻,能不能麻烦帮我打盆水?”
姜逸之完全理解,甚至还给血人拿了件还算是看得过去的棉衣。
她之前在外面摔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也会在进入归元剑宗的山门之前,换一套干净点的衣服,把自已拾掇干净。
因为身受重伤,血人靠在树干上,光是擦干净脸就累得满头大汗,等他收拾好已经到了亥时。
打着哈欠刚写完今天功课的姜逸之,一抬头看见个陌生人坐在自已对面,吓一激灵才意识到对方是敖长乐捡回来的那个东西。
她这才算是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再次感慨人还是得洗脸,洗不洗脸完全就是两个人。
左百龄:我怀疑你在说我,并且我有证据。
对方约莫二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骨深,狗狗眼,鼻子有些塌,嘴唇略厚,像极了归元剑宗山门下那家包子铺门口的小黑狗。
那要是这个长相的话,敖长乐把他捡回来就不奇怪了,估计觉得对方跟自已一样是忠诚小狗呢。
姜逸之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倒是男人先败下阵来,他错开眼神,低声道:“道长看我做什么?”
“啊?”姜逸之没反应过来,直白解释道,“天黑,一时半会的看不清。”
像是怕对方尴尬,姜逸之补充道:“现在看清了,我不看了。”
男人哽住。
正当他觉得时间恰好,刚酝酿好情绪准备扮扮可怜,一抬眸就看见姜逸之靠在火堆旁边,已然进入了梦乡。
男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但好歹算是放下了戒心,靠在树干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早晨刚吃完早饭,姜逸之她们就带着男人重新上路,根据对方的指示前往富贵村。
苏好眠趴在姜逸之耳边,警惕地看着另一匹马上的男人:“姜逸之,我觉得他很危险。”
先不说此人被捡到的时候身受重伤,就看这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就绝不可能是个村子里的楞头庄稼汉。
救了也就救了,但跟着这人去富贵村,总是让苏好眠觉得心里跳得厉害。
姜逸之点头:“我也觉得他不简单。”
“那你还送他去?”苏好眠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眉头紧皱像是大人教育小孩的语气,“不行不行,很危险的。”
姜逸之嘴角抽了抽:“嗯……怎么看都觉得,我们三个更危险吧。”
苏好眠:“……”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姜逸之和苏好眠在这边说悄悄话,另一边的男人也在默默观察着两个人,这一路上他的表情变了又变,像是有话要说。
不多时,官道上迎面来了一群骑马佩重剑的黑甲卫,对方在见到姜逸之几人的瞬间便围了过来,还不等姜逸之作何反应,为首那个络腮胡男人便下马,在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