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很暗,但是童心能见旁边的人垂了眼眸,童年有一样东西要她交给她,但是她一直没给。
她一直不喜欢童年那么殷勤地对待白舒童。
但是此刻,她却也心疼。
她真的很能忍。
没了家人能忍,没了可躲避风雨的地方也能忍,到了现在,所有的东西装在心里应该都要爆炸了,她却还忍着。
对于顾承璟。
虽然白舒童说着不在乎,可是皮箧里,她可瞧见了,在一堆衣物压着的最下方,层层叠叠的褶皱里,有个不值钱的烟盒。
那是顾承璟的东西。
她帮着检查药物带没带齐全的时候,摸到的,藏得那么深,怎么可能不在乎。
“顾长官对你真的很好,他应该。。。。。。”
她轻轻拍了拍白舒童的肩背。
白舒童明显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顾承璟,只应了嗯一声,苍苍茫茫地看着地板,船只正在来回地摇摆着,外头的船夫摇着船桨,碰出了一连串的声响,她打断只说,“那是因为我是白家小姐。”
童心蹙了眉,知道这段时间她的难受,欢欣雀跃是真的,可得来的全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心里得有多别扭。
她还有个童年,义无反顾地在背后。
而白舒童一路走来,却只靠着自己,却还不能做自己。
所幸,一切快结束了。
她就能重新做回她的白舒童了。
是真真正正的白舒童了。
童心从小桌子边站了起来,适应了黑暗之后已经能看清楚船舱里的内景。
她转身去自己的行李里拿了那和田玉刻着舒童两个字的玉牌,装作一点都不在乎地,扔在了桌上,说,“这是,童年让我给你的,你收着。”
“童年要给我的?”
“是,前几天拿到的,多的,你别问了。快收着,免得我后悔了,占为己有。”
白舒童正要接。
外头船只碰地撞了一声,桌上的玉牌应声而掉落地面。
童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没点心理准备,撞得磕上了面前的木椅子,倒嘶了一口气。
只听外头喊,“是怎么驶的船?”
对面船喊着,“你们船也不挂汽灯,这黑乎乎的一片盲影,我们怎么避得及。”
“算算算,也没什么事,不同你们计较了,快走吧。”
接着,船平稳了,却也安静了。
白舒童扶着童心坐回位置上,一直同她安静地等候着。
可迟迟,船只越发地安静,停在江面上,却是一动也没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