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的马车出现在魏氏宅院里,并且在严颂落地跟随魏氏进入屋中的时候,趴在宅院屋檐角落里的陆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轻舟,让她挟着自己从满院护卫的视线间隙里退到了胡同之中。
沈轻舟道:“人是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严老贼能把魏氏藏住这么多年,行事肯定谨慎。这满院子的护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针都插不进去。
但陆珈似乎胸有成竹,他一路下来只能听从指派。
陆珈冷笑:“严家的壁垒别人攻不下,他们自己还攻不下吗?上回银柳从通州码头船上夺回来的路引,应该还在你手上吧?”
沈轻舟顿了一下:“那是自然。”
胡玉成在东南沿海飞快攒下了战绩,这当口拿通州码头之事也压不住严家,随着案子搁置下来,那些路引暂且也没派上用场。
陆珈道:“把它拿出来吧,眼下正可拿来一用!”
……
最近各地进京述职的官吏接踵而至,严述成了内阁之外最为忙碌之人。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严述就替老父亲分担起了政务,多年下来,朝堂之中的大小事务恐怕他还比老父亲更为清楚。
底下的人知道了父亲依赖自己,逐渐也形成了习惯,遇事不决都会来问自己的意见。
如今严述虽然只担着六部之外的差事,但内阁以及六部送上来的公文,却都堆上了他的案头。还有述职官员求亲告友投递过来的名帖,也多的跟院子里的落叶一般。
但这些东西他都不挂心,唯独只想寻找来自东南沿海的奏报。
“距离上一份军报送来后至今,一直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据说胡将军正忙于率军防守,以免倭寇趁着年关之际发动攻击,想来无瑕修书。”
听到底下幕僚如此解释,严述停下了翻找的手,却把眉头皱紧起来:“东南战事关系到严家的前程,战事顺,则严家昌,战事不顺,则严家衰。他不送信来,你们就打发人去问!
“年前年后最好不出差错,如此内阁拟好的一批补任的官员,才能顺利上任。”
幕僚称是离去,严夫人踏着暮色走进来:“父亲不在府中,据说今夜宿在别邺里。你我去母亲处一道用饭吧。”
当年老夫人因为保护严颂而身体受损,借着养伤之时就替娘家人在严颂面前讨得了前程。后来严颂一路青云,娘家人也在朝堂各处扎根。
如今的严府后宅虽然有严夫人掌事,生杀大权却还掌管在老夫人手上。独子独媳对老母亲都十分尊重。
严述正好也写不下去,把笔放下,站了起来。
此时门帘掀开,管是在门下躬身,同时递上了一件物事:“老爷!方才街头有人斗殴,撒落了一个包袱,被人捡到了,送到了咱们府上来!”
严渠伸手接过,一看之后脸色就惊变了:“在何处捡到的?那人呢?!”
“是北城门内的一条胡同,那人身手极利索——是个女子!似乎被人追踪,双方在胡同里打起来,包袱扯落了,那女子匆匆忙忙捡起来,就逃跑了!
“这几张是遗落在地被人捡到的。”
严夫人见状忙道:“这是什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