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转身想走,起身之后又想起了些什么,扭头朝钟无名道:“有关邓延的恶行已经被仙盟公开了。”
之前钟无名杀了邓延后,被凌霄宗全修真界发了绝杀令,最后被仙盟出面保下,里面还多亏了谢寻幽的出面,但当时仙盟却并没有公开邓延做过的那些恶心事。
所以便有不少人恶意揣测钟无名勾结了仙盟的什么人,杀了人还能逃过一劫。
现在倒是出来澄清了。
但钟无名也知道,不过是她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和资质,让仙盟的一些人觉得她有利可图罢了。
见钟无名脸上露出个有些讽刺的笑容,江岑只道:“都是这样的。”
“没有价值的人,死在路上也没人会看一眼,有价值的人,却能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钟无名顿了一下:“什么能用来定义有没有价值?”
“人人都有价值。”江岑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弟子,“不过是世道苛刻,人心狭隘,唯以拳头论事。”
“其实,无论是躬耕田野的农夫,还是贫穷潦倒的书生,亦或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可劈山裂海的大能修士,各人有各人的人生,都有价值。”
他笑道:“现下的人大多顽固,以后端看你们这一代了。”
钟无名饶有趣味地听着师父别具一格的观念,不由得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对了。”江岑又想起一事,但是语调有些冷,“那个什么云微说要补偿于你,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当时江岑听见他这么讲的时候气得不行。
当他们是什么?路边的野狗吗?打得半死再给点吃的?!
若不是这个云微一脸诚恳,愧疚不似作假,江岑还能再给他来上一箭。
钟无名听见这事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垂首沉思了一会儿,而后道:“赤莲果吧。”
江岑倒是有些惊讶,还没出声,身后便传来不小的一声:“不行!”
迦楼罗推开门,眼睑上带着点青黑,却目光灼灼地看向钟无名。
…………
“快,快!把莲池开放!”
云微匆匆带着被缚仙索五花大绑的云恒回了苍山十三宫,急得满头大汗。
一向端庄内敛的神说话都带上了焦急。
“怎么回事?”这下也惊动了玄清宫宫主,他从宫内走了出来,只见被云微拎着的云恒印堂黑气肆虐,甚至于嘴里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同师弟在凡间喝着酒,见天现异象,师弟兴冲冲就飞了出去,谁知却在人家峰内发了疯。”
云微想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姑娘,还有场上伤得七七八八的弟子,现下师弟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污秽,一时间真真是焦头烂额。
玄清宫宫主相比之下稳重不少,他立马打开莲池,再让仙童将修佛的华莲上仙请来。
云恒刚被扔下莲池,浑身上下就发出嗞拉嗞拉的声音,黑气顺着额头缓缓往外冒。
看得云微直皱眉。
“这到底是些什么?”
他虽听闻凡间这段时日浊气作祟,但也不至于让仙人都沾染上。
玄清宫宫主也一脸肃穆:“未曾见过。”
直到华莲上仙赶了过来,他拿起自已的金刚杵方将云恒身上的黑气尽数逼出。
“快拦住这个东西!”见这些黑气还想逃,玄清宫宫主厉声道。
华莲上仙更是第一时间竖起了金刚屏障,谁知竟还是被这黑气给逃了!
一下子便失了这玩意儿的身影,一众人脸上惊疑不定。
这黑气在仙界的宫殿群处到处游走,转了又转,确保没有任何神仙会发现它的踪迹,最后钻进了一座堂皇的宫殿里。
黑气化出了形状,头上顶着角,身子看起来黏黏腻腻,头上眼珠子不知凡数,就这么缠上了大殿之上那人的身子。
“哦?天生剑骨,倒是有意思。”那人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看,我都被那些人伤成了这样。”黑气在这人耳后嘶哑地说道,声音像是个破铜锣,“给我一些能量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