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又恢复成原本恬静的模样,好似连空中飘飞的雪花都少了些。
它的脾气实在喜怒无常,上一秒还是个“来二两酒,二两肉”的豪爽汉子,下一秒又成了个安静的美男子,变脸堪比钟无名见到成堆的灵石。
钟无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冰雪底下爬出来,探出了个脑袋,继而将自已整个扒拉出来。
厚厚堆起的雪还十分松软,几乎撑不起钟无名的重量,她踏在齐腰深的雪中,左右巡视周围,没什么活物,一切都安安静静,唯留空中一点飞雪和无际的雪原。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还似散了架,之前那只巨掌就像是幻觉,一点踪迹也无。
她被埋在雪下的时候也在想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钟无名伸着脖子四处张望,而后同谢寻幽冒出来的脑袋对上了视线。
他发冠掉了,一头有点凌乱的长发披将下来,仰起头的时候,湿润的黑发与洁白的雪交织,是这雪白天地之间唯一的异色,加之姣好的五官,白到透亮的雪肤,美的像是神话里才会出现的精灵。
他一举一动淡然平稳,轻轻拂去自已身上的雪,也朝钟无名走过去。
两人在雪地里寻了好一会儿金焕颜,最后在一个犄角旮旯把他给挖了出来。
金焕颜刚被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冻得青紫。
钟无名两人等他恢复了一些后想让他找个地方休息,但他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说什么也不太肯,他们只得带着他上了路。
爬山的时候金焕颜还是落在了后头,而钟无名和谢寻幽在前头并肩而行。
他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仰头可以看到雪峰之上一座延伸至远处的冰桥,在淡淡的日光中折射着浅浅的蓝色,上头飘着云雾,看不到终点在哪。
这座冰桥实在太细,细得看起来就像是连接秘境南北部的一根发丝,钟无名都没法想象这道桥是怎样才能维持不塌的。
谢寻幽若有所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倏地拉了一把旁边钟无名的衣袖。
钟无名疑惑地扭头看过去,只见谢寻幽伸手在她手上轻点几下,平淡道:“没什么,拉我一把。”
如果说钟无名一开始还在想些有的没的,等到谢寻幽缩回了手,她深邃的眼眸中只剩寒意。
她抬头看向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眼里像是铺了一层霜雪。
三人终于到达了冰桥的起点,这桥实在细得惊人,宽度甚至容不下一人通行。
谢寻幽皱着眉上前,尝试性地在桥面上走出一步,脸色立马就沉了。
他低头看向底下漆黑无边的深渊,这里正是无间深壑,云雾弥漫,看不到尽头在何处,像一张血盆大口。
他退回来:“这个深壑不仅彻底压制灵力,就连识海都没法开放。”
修士走到这座桥上会失去所有的术法手段,只能像一个凡人一样走过去。
这事江岑是说过的,钟无名也知道,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金焕颜脸色好了不少,站在他们身后冲他们道:“我就不过去了,我等会就找个地方熬到比赛结束。”
“两位保重。”
钟无名忽然转了身,朝金焕颜走了过来,她的马尾在寒风中飞舞,眼底如有寒潭深渊,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是吗,可真是麻烦余宗主跟我们爬这一路雪山。”
外界的钟无名和谢寻幽的水镜当着无数修士的面,在钟无名转身这一刻突然消散。
演武台上的一堆修士纷纷惊讶地站起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