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必行气不过,拉着那群孩子挨个教训。
钟无名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就常听到外边那些小屁孩被钟老头训哭的嚎叫声。
这群可怜的小孩子,回家之后还会被他们的爹娘混合双打。
这次以后,他们没敢再招惹钟无名,但是也十分不待见她。
钟无名人是没什么事了,但是又瘦上了一大圈,她比同龄人要高一点,这会儿像是披了一层皮的杆子成精。
钟必行想着怎么也得把孩子养好点,变着花样做菜,也不吝惜食材,但做出来的玩意儿一言难尽。
苍蝇都要绕着走,小强吃了都说好,说完后就得拥抱大地重新投胎。
终于,某天钟无名在钟老头孜孜不倦的投喂下,倒地吐了白沫,再次被送到医馆。
自从医馆出来后,钟必行为了孩子健康只得封勺,爷俩每天到王姨的酒馆打上两个小菜,没过多长时间,钟无名像棵抽条的小芽就这么蹭蹭往上长,脸上也有了点肉。
谢寻幽也利用这段时间搞懂了云隐乡的布局。
确实是个世外桃源,三面环山,一面是河流,不属于南赡部洲里的任何一个国家,建筑除了一个不算很大的街市,其余都是人们的居所。
谢寻幽不能离钟无名太远,于是总跟在她的身后,他现在可算是知道钟无名当时是在骗他。
没人能看见他,于是他很轻易就从别人口里探到钟无名一些零星的过往。
她是在前一段时间被钟老头捡回来的,以前是个四处流浪的流浪儿。
谢寻幽打探到这消息的时候,心突然沉了沉,而后传来些钝痛。
他突然想好好看看五岁的钟无名。
回到钟无名他们在小巷深处的小院子时,谢寻幽看见钟无名正躺在院子里那棵大梧桐的枝桠上。
梧桐长得很繁茂,钟无名总喜欢在树上小憩。
她嘴里叼着根草,翘着二郎腿——这段时日长了些肉,看起来有气色不少,终于有了一股小孩子的纯真味。
谢寻幽垂眸看着她。
想着这人小小的一只,以前的那些日子要得多努力才能活着。
我要抱抱她。他忽然想。
于是,他飘到钟无名的附近,环过她瘦弱的小身子抱了抱,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钟无名本来还闭着眼休憩着,也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睁了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直撒到她的眸子上,让她黝黑的眼睛添上了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那遥远的星辰大海。
而后她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夏日炎炎,蝉鸣和轻微平缓的呼吸声勾勒成一场不愿醒的美梦。